卫离听完柳源的话,脸都气的变色了。柳源这话虽然还是诛心之言,并没有什么证据,看上去很好反驳。
但是如果你仔细去想的话,就会发现,柳源说的这些,柳源无法证实,卫离自己也无法证伪。
换句话说,就是柳源说的这些诛心之言,如果无法证伪的话,那就会被默认为是真实的。
他们台州卫家确实是做粮食生意起家的,到目前为止,粮食生意仍然占据他们家族每年净收益的近七成。而他们收购粮食最多的地方,就是四府一驿。
今年四府一驿粮价暴跌,还真就是他们卫家主导的,目的嘛也显而易见,就是想要榨老百姓们的油水。
结果,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设了半天局,通了好多人情。结果等到摘桃子的时候,发现桃子被陈琦的丰都驿主司府给摘了。
柳源说的这些都是对的,是事实,他卫离无从辩驳。
但是,他们卫家在得知陈琦的身份后,就已经默认,吃了这次哑巴亏了。他们并没有想过要去找陈琦的晦气,更不敢说对陈琦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可就是因为有了前面那些无可争辩的事实作为铺垫,卫离现在说他们卫家不恨陈琦,鬼都不信。
这个哑巴亏,他们卫家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这就很恶心了。
不过,无奈归无奈,该争辩的时候,还是需要争辩的。
卫离冲着陈伽罗抱拳躬身道:“陛下,切莫听柳源这厮胡说八道。”
“购买粮食只是简单的市场行为,我卫家赢得起也输得起。犯不上为了那仨瓜俩枣的,去找一个皇子的晦气。”
“柳源这纯粹就是在污蔑,其心可诛。”
陈伽罗没有说话,如同置身事外般的,坐在那里,看着柳源和卫离互相争辩。
柳源见状,冷哼一声:“仨瓜俩枣?你确定是仨瓜俩枣?”
“你卫家去年从四府一驿共收购粮食两百九十余万石,每石粮食的收购价在一百文钱左右。”
“你们卫家将那些粮食,转手就卖给了镇北王府和安西王府。售价为每石一百四十文钱左右。”
“仅仅这么一个来回,你们就净赚了白银近十万两。”
“你们卫家在台州府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罢了,这十万两白银,恐怕都够你们一年岁入的一半了吧。”
“你们卫家今年如此的精心谋划,费尽心思。这生意一旦做成了,你们的净利润至少也在白银二十万两左右。”
“是你们往年收入的两倍。你管这个叫做仨瓜俩枣?”
“民间有句老话,叫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杀人父母那是什么仇?不共戴天之仇了吧。”
“你们卫家真就能将这事儿轻轻揭过?”
“如果真的揭过了,你们今天做的这些,又叫什么?”
卫离无语了,这柳源也太能扯了,这尼玛是一点活路都不想给他留啊。卫离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穆陵去年弹劾了一年陈琦,都没一点事儿。自己今年刚收了点银子,帮助穆陵一起弹劾一下陈琦,就撞上铁板了。
柳源现在给他挖的这个坑,他一旦绕不开的话,很有可能致使整个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了那区区几万两银子,这尼玛风险也太大了。
卫离:“柳源小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如此这般想要致本官于死地,是本官哪里得罪了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