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拉住蓉丫头的手,将她牵到自己身边坐下。
陈琦:“丫头!我听宫叔说,你曾经在南楚前左相芈良府中的学堂读过书,也长期在郢都生活。给我讲一讲孔师在南楚的影响力呗。”
蓉丫头听到陈琦的话,立刻收起了那副小女孩模样,认真的点了点头。
蓉丫头:“好。”
“南楚的文化共分为了两个阶段。而断开这两个阶段的人,正是当代南楚皇帝,熊垚。”
“在熊垚继位前,诸子百家在南楚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并没有哪一家的学说能明显的优于剩余的诸子百家。”
“而且,楚人向来迷信,不管做什么事儿,都要提前占卜一下吉凶,倘若结果不尽如人意,楚人便会找各种理由,借口,然后逃避做那件事情。”
“最为可笑的是,楚人连种田都要占卜吉凶,不到吉时,绝不下地。有很多人,就因为占卜师说今年种田会颗粒无收,所以他们就真的不管田里的营生,抛家舍业的举家搬迁到其他地方;更有甚至直接在农忙季,丢下田地,居家出外讨饭谋生。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很是无语。”
“因为占卜在楚地大行其道,所以诸子百家中,除了道家和阴阳家搞得那些个神神鬼鬼的,虚无缥缈的玩意儿能让楚人感些兴趣外。其余的诸子百家,很难与占卜扯上关系,所以也就很难得到楚人的认可,说句不太好听的,诸子百家在楚人眼里,真的就如同一滩狗屎。可以说是被楚人弃之如敝履。”
蓉丫头稍顿,继续说道:“儒学能够大行其道,孔师能收到千万楚人敬仰,岱岳草庐可以被千万楚人顶礼膜拜;完全就归功于当今的南楚皇帝熊垚。”
“熊垚他本身就是靠着皇室内斗,杀兄灭弟,获得的皇位。不管他再怎么掩饰,都改变不了他得位不正的问题。而且,他在得位后,第一时间便将首功之臣,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熊淼给逼反了;如此的卸磨杀驴,冷漠无情,更是让他在南楚境内的名声,简直臭到了狗都嫌的程度了。”
“可以说,熊垚是获得了皇位,只不过最后也只剩下了一个干巴巴的皇位。兄弟姐妹或是被杀,或是被逼到逃门在外。众臣被逼得年轻轻的回乡归隐。到最后熊垚真的就活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
“就在熊垚一筹莫展之际,遇到了一位,名叫易癸的儒生。那个名叫易癸的儒生显然是知道熊垚想要什么的,他在和熊垚见面后,便侃侃而谈的;他将诸子百家中很多已经被证实为谣言的语句,搬出来,结合那些各家经典中那些被人传的模棱两可的话语,愣是给熊垚凑了一本新的‘儒家经典’出来。”
“在这本‘儒家经典’中,易癸借由君权神授这一概念,将南楚皇帝熊垚描绘成为一个杀亲正道的‘神选之人’。将熊垚屠杀自己的兄弟姐妹,逼反自己的亲弟弟,说成是‘必要的牺牲’,而这种牺牲说成是为了让皇帝抛却世俗杂念,一心一意的代天巡狩四方,承担天子应该担负的责任。”
陈琦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蓉丫头:“这都啥跟啥呀?”
“这个儒学,孔师有半毛钱关系吗?这不是给儒学,给孔师抹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