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焱燚挑眉:“说来听听。”
糜虺:“第一条路是从渝州府出发,过湘江府,到丰都驿;然后从丰都驿坐船返回南楚。丰都驿对岸的御北关已经修好了通往郢都城的官道,坐马车的话,两天就能回到郢都城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只需要一个月,便可以回到南楚。而且,据说那丰都驿的通关检查非常的简单快捷;不会遇到太多的盘查。”
“第二条路是从渝州府出发,过益州府,入吐蕃,从采石口乘舟渡江,然后经过苗国,返回南楚。采石口位于吐蕃境内,是丰都河少有的没有暗流涌动的地方。也只有采石口才能乘坐小舟或者舢板渡过丰都河。只不过……”
熊焱燚:“只不过什么?”
糜虺脸颊抽了抽:“只不过,益州府虽然归属中元帝国,但却是个不通王化之地。哪里山匪横行,各国游侠,密探,豪强汇集于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凡事进入益州府的人,几乎是十死无生;纵使是有老奴的保护,少主恐怕也少不了会受些苦头。”
“况且,这条路不仅要过益州府,还要进入到吐蕃境内,还要穿过苗国。不仅花费的时间长,路上还危险重重。老奴,老奴,担心难保殿下周全。”
熊焱燚听完糜虺的话,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便选择从丰都驿返回南楚吧。”
“你现在去传两封信回南楚。一封是给父皇的,只是简单的保平安即可。另一封是给镇北关守将项颖,告知他我们的计划。告诉项颖,对外就说我最近在参悟圣人遗训,不便处理镇北军事宜;镇北军暂时交由项颖统帅,千总以下的调动无需向我汇报,千总以上的调动,等我回到南楚后再行处置。一切都要保密!”
糜虺抱拳:“遵命。”
熊焱燚看着糜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嘴角微掀,勾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熊焱燚此人一向标榜所谓劳心者制人,劳力者受制于人的准则,对于那些只会卖弄力气的人很是瞧不上眼。哪怕是糜虺这个大成境巅峰高手,在他眼里和他豢养在镇北王府后院,看家护院的狗没什么两样,都是些等着他给饭吃的畜生。如果不是他们的存在能够保护自己的安全,留着糜虺还有点用,恐怕早就扔到镇北王府后院,哪个狗窝里待着去了。
所以,一直以来,熊焱燚都很是看不起糜虺这个所谓的武道巅峰强者;甚至是很享受折磨一个武道巅峰强者而产生的快感。熊焱燚每次看到糜虺因为蛊毒发作,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时候;都有一种世界尽在掌握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很是受用。
但是,如今元楚官道被阻,熊焱燚被迫滞留在了渝州城,滞留在了中元帝国,他现在的安全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此时此刻,糜虺的重要性就被显现了出来。
熊焱燚自己心里清楚,就凭他自己的本事,想要跨越万水千山,顺利回到南楚帝国,几乎可以说是在痴人说梦。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弱贵公子,不被女土匪抓进山寨里做了压寨夫人,就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了。
所以,他现在需要糜虺,需要糜虺的保护。在这种情况下,他学会了礼贤下士。然而,此时的熊焱燚真的是在礼贤下士吗?真的吗?
若是熟悉熊焱燚的清河公主看到熊焱燚此时的表情,就会知道,熊焱燚这是对糜虺起了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