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皇极殿,在朦胧的光影中宛如一幅宏大的画卷。
红墙庄重而威严,黄瓦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巨大的殿宇轮廓在模糊的背景中若隐若现,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其磅礴的气势,仿佛在诉说着大明王朝的辉煌与荣耀。
少年皇帝微微抬首,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在这里,朱翊钧并未停留太长时间,他回到乾清宫之后,先是看了会书,而后颇感无聊。
按理说,现在的朱翊钧都已经可以行人事了。
但……
他一直在约束自己。
即便应邦邦。
他也不去解决。
若是换做上一世,他怎会让自己心痒难耐呢,有了感觉,便会随着感觉走……由心……
但此时身份不同,做的事情也不同。
在怎么说,不能因一时的欢愉,而丢掉长久的快乐。
老爹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而且,朱翊钧还真怕自己上瘾了。
在乾清宫稍作休憩片刻后,忽闻内侍来报:“陛下,海瑞求见。”
朱翊钧微微颔首,笑了笑说道道:“宣。”
“是,陛下。”
海瑞在这三年内,每年出京三次,每次都是一个月。
有的时候,是朱翊钧下旨,让他去赈灾,有的时候,是他自己请旨去巡视。
而朱翊钧也找到了与海瑞相处的乐趣。
辩论……
有的时候,海瑞能说服朱翊钧,给他带来一些新鲜的认知,有的时候,朱翊钧能说服海瑞,同样,给海瑞带去新的想法。
君臣两人,互有胜负。
当然,有的时候,也会遇到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情况。
昨日,君臣二人就以仁德,法制进行了一场辩论。
而这场辩论,在昨日进行了半个时辰,还未有胜负。
主体就是,君主治理国家,是仁德当先,还是律法为先。
朱翊钧认为是律法在先,仁德辅之,而海瑞却认为仁德为重,律法辅之。
朱翊钧可以断定,这一次海瑞求见,定是因为昨日那场没有结束的辩论。
不多时,海瑞步入乾清宫,跪地行礼道:“臣海瑞,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朱翊钧抬手道:“海爱卿平身。”
“谢陛下。”
这个时候的海瑞,三年之内,不缺吃食,气色好了不少,原本有些纤细的头发,都越发的黑粗了起来。
海瑞谢稍作沉吟,便开口道:“陛下,臣归家之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臣的想法是对的,圣人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陛下当以仁德为本,施仁政于民,方能得民心,保江山之稳固。昔者,周文王以仁德治国,礼贤下士,百姓归心,遂有八百年之周朝。陛下当效文王之德,行仁政,以保大明之长治久安。”
朱翊钧微微点头,而后笑着道:“海爱卿所言有理,朕亦深知仁德之重要。然治国之道,岂止仁德一端?”
海瑞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陛下,而后继续缓缓说道:“陛下,仁德乃治国之根本。昔者尧、舜、禹皆以仁德治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今陛下当以古圣先贤为范,行仁德之政。”
这个时候,朱翊钧却是摇了摇头:“海爱卿,仁德固重,然国之强盛,亦需法纪严明。若无律法约束,乱端横出,朕啊,还是觉得律法为先,方能大治天下。”
“陛下,法纪乃辅助仁德之手段,不可舍本逐末。以仁德化民,民自守法;以法纪束民,民或生怨。且陛下当思,秦虽以法强,然苛法暴政,终致民怨沸腾……”
朱翊钧听完海瑞的话后,在行一番反驳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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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问题上,便是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死局。
不过,这个时候的朱翊钧正是无聊,也给海瑞说的多了一些。
海瑞下班可以回家研究生儿子,自己闲下来,只能看书写字……既然,没那么多要紧的事情处理,不如好好喷喷。
两人性质极好,又聊了半个时辰,若不是张鲸提醒,马上宫门就要关了,只怕此时的海瑞,还不愿离去呢……
等到海瑞离开之后,朱翊钧让张鲸等人退下,自己一个人想静静……
……………………
春夜,明月高悬,如水的月光洒在北京城上,仿佛给这座庞大的帝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微风轻拂,带着丝丝温柔,吹得人心也格外宁静。
张府的书房中,烛光摇曳,张居正与张学颜相对而坐。
张居正身着一袭深色长袍,面容沉稳,可能是因为这几年的劳累,此时的张居正比之三年前看起来,要苍老了不少。
而张学颜则身着便服,神态恭敬。
张居正微微抬眼,看着窗外的明月,轻声道:“子愚,你对本官所说的有什么想法?”
张学颜略微思索,拱手道:“阁老,下官以为,阁老欲要推行的新政,必能功成……重新丈量土地,清查人口,这么难的事情,阁老都能成功,想必,只改一个税制,定会更加容易。”
听着张学颜的话,张居正微微点头:“重新丈量田地,清查人口乃新政之始最重要的一步……”说着,张居正看向了张学颜:“这一路走来,诸多不易。也是辛苦了子愚奔波一场。”
“能得阁老信任,乃下官的荣幸。”
原本,张学颜只能算作张居正的合作伙伴,可在三年前的夺情结束之后,张学颜对张居正的改观也有了变化。
读书读傻的人,会认为夺情是破坏了旧礼法,是张居正贪恋权势,但真正干实事的官员,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为了社稷,甘愿背负不孝骂名,这可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在清查人口,丈量土地之后,张居正也开准备开始自己下一步的行动了……
大明朝的税收制度,太乱了。
乱的,谁都可以插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