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看着这幅董源的山水画。
一下子,便想到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而这幅传世珍宝,此时,正在冯保的私宅之中。
当年,严嵩倒台,从家中抄出了清明上河图,而当时的冯保就已经是司礼监的执笔太监了。
他靠着一些手段,得到了这幅传世珍宝……
而且还在上面盖了自己的四个印章,并且在画卷中提了字,左上角“冯保之印”,下面为“永亭”,永亭为冯保的字,冯保在画卷上题词,在文末盖有两枚印章,一个是“永亭”,另外一个是“内翰之章”。
但朱翊钧并不是真的醉情书画………当然,也不会在此时与冯保谈这幅清明上河图,等到有机会在讨来,盖上自己几个印章,就可以了……
朱翊钧从龙椅上起身。
“大伴,走,陪朕走走。”
“是,陛下。”
朱翊钧抬起脚步,朝着乾清宫外走去。
而冯保也赶忙追上……
他与冯保的关系,已经趋向于正常化……
朱翊钧与冯保缓缓走在宫中的廊道上,许久之后,朱翊钧停下脚步,目光望向远方,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大伴,朕问你一些事情,你可要好好的回答朕。”
“陛下,奴婢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觉得朕的祖父,世宗皇帝陛下,是个什么样子的皇帝。”朱翊钧轻声问道:“而朕的父皇,先帝穆宗皇帝陛下,又是什么样子的皇帝……”
说完之后,朱翊钧转过头来,看向了冯保。
而冯保听完朱翊钧的话后,心头一震,陛下问这作甚,做奴婢的怎敢轻易评价主子,他缓了片刻后,说道:“陛下,世宗陛下,穆宗陛下,当然,都是我大明朝的有为之君……”
“先帝穆宗皇帝仁德宽厚,开创了一番太平之象。”
“世宗陛下在位时,励精图治,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并且极为节俭……”
“陛下在嘉靖四十四年,便已是皇太孙,可见世宗陛下,以及穆宗陛下,对对陛下寄予厚望,而陛下自登基以来,到此时虽只有两年,但勤勉为政,英武果敢,定能不负世宗陛下,穆宗陛下的重托……”
冯保的脑袋转的很快,立马避重就轻的回答了皇帝陛下的这个问题。
冯保多聪明了,虽然眼前陛下对自己在感官有所变化,但,人都是会变得,特别是主子们,若是自己此时,大放厥词,真的敢实事求是得对皇帝陛下说:世宗修道成迷,穆宗好色成瘾……
这就是对自己的定位没有清晰的认知,蹦跶欢了,指不定啥时候,被拉清单。
朱翊钧听完冯保的话后,轻叹一声,他心中知道,自己也算是为难了冯保。
“时光荏苒,朕肩负着祖宗的基业,自当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大伴,你要时刻提醒朕,莫忘初心……”
“陛下放心,老奴定当尽心尽力辅佐陛下。”冯保躬身道。
两人继续前行,宫墙下的阴影与阳光交错,仿佛也在诉说着岁月的变迁……
而在光影交错中,朱翊钧的身姿,越发的坚挺起来……
万历二年。
在这个时空的史书上,注定是留下浓墨的一年。
张居正大改革开始了。
在万历二年的正月,张居正上书。
“国之根本,在于土地与百姓……”
“然今之世,土地兼并日盛,隐匿之土众多,而人口之数不明,此诚社稷之大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