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也不是傻子,关键的时候,关键的京察,若是高拱没有一点点私心,他是不信的,他不愿意这次京察,彻底激化高拱,徐阶两人的矛盾。
“既然是对百姓有益之事,朕同意了,待会便让司礼监拟旨,传旨内阁。”朱载坖说着,忽然略有停顿,换了一种口气说道:“学生知道老师有一腔热血,想为朕分忧解难,让大明百姓生活富足,锐意改革,所遇艰难险阻,朕是知道的,不过,万事都不要操之过急,免得弄巧成拙……”
“陛下,臣知道。”
徐阶,高拱两个人的主要矛盾就是政见不合,高拱想要更进取一些,做一些前人未作出的改变,而徐阶便想着求稳一些,自认为一动不如一静。
高拱想要做事,就必须扳倒徐阶,不然他寸步难行,徐阶想要坐稳自己的位置,并且护佑住自己家中的儿子,亲眷,他也必须要在离开权力中心之前,将高拱打入尘埃。
两人的关系,已经不可调和了。
而朱载坖是站在高拱这边的,所以事事提醒,免得落入徐阶的圈套。
说完之后,朱载坖便看向高拱,眉头微皱,事情不都谈完了吗,怎么还不走啊。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陈陛下。”
朱载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说,朕听着呢。”
“要不,让太子殿下暂避片刻。”高拱看向朱翊钧,开口说道。
朱载坖颇为恼怒:“太子乃是朕的儿子,有什么事情,都能当他的面讲,高爱卿,你这是有些不知礼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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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臣接下来想对陛下说的是……”
“不管你想说什么,大可讲来。”
朱翊钧也在此时抬起头:“父皇,要不孩儿先出去一下。”这个时候,朱翊钧已经知道高拱想要说的话了,肯定是想劝自己的父皇远离女色,克制一番,自己这个孩童在一旁听着多不合适,自己父皇的老脸也多少有些挂不住。
不过,这个时候的朱载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太子,你不用走,父皇的江山就是你的江山,父皇对你没有秘密。”朱载坖动情的说道,这可是实打实的心里话,虽然一脸深情,但他还是不敢多看朱翊钧的脸。
因为这么近看到朱翊钧的脸,那先帝的脸便一下子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高拱叹了口气:“那陛下,臣便讲了。”
“高爱卿啊,你以往是个急脾气啊,怎么现在扭扭捏捏的,说,快说……”
无奈的高拱只能跪下身去,开口言道:“陛下,您之龙体,乃国之根本,社稷之基石……”
朱载坖听到这里,也突然明白高拱想说什么了,他立马慌了,这要是儿子知道他是个纯纯好色之徒,必定影响自己在他心中伟岸的父亲形象……
他想要阻止高拱往下说,可刚刚自己已经将话说的那么满了,若是贸然打断,只能显示自己心虚,当下,毫无章程的朱载坖只能听高拱的劝谏之语。
“大明之兴盛、百姓之福祉,全系于您一身,故臣斗胆进言,在男女之事上,切望陛下务必节制,莫要过度沉溺,以免损耗龙体之元气,若龙体康健,则是国家社稷之幸,百姓苍生之福,使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朱载坖听着,内心苦笑,原来朕这么重要啊,这跟我父皇对我的评价,完全不一样。
按理说,他是奉了先帝的遗诏享乐的……自己是有苦衷的,好色只是为了要做一个听先帝话的好儿子啊。
“朕知道了,这些事情是内庭之事,高爱卿就不必多言了,当然,朕会注意的,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