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光芒汇聚掌心，在其握紧手掌之时展开，形成一把寒光及科技并存的长枪。

“成功了。”

拿在手中端详一番，布洛妮娅舞动枪花，使其自身前旋转，飞舞，最终握紧于掌心，将其放于身后。

转身，祂回到了老人面前。

只不过，这位前辈并未将目光放在祂的身上。

从始至终，祂都一直在目视神碑之上的名字。

“我好像，还从未想过要给自己取个名字。”

也不知是忘记了，还是始终都未曾有过那个想法。

祂，或是说祂们，从未想过要给自己取个名字。

到如今，这也已不知是祂们存在于人世间的第多少个年头了。

神明，上帝，巫师，恶魔，怪物，闲散的旅人，街头的报刊老板，或是出租车司机，老登……

从高洁的灵魂，到凡尘的平庸，祂们有过太多称呼。

可好像……

还从未有人对祂们以名相称过。

“感觉怎么样？”

终于，在少许的自言自语过后，祂将目光放在了布洛妮娅身上。

“要听实话吗？”

“那别了。”果断拒绝。

看布洛妮娅那样，祂就知道这丫头要和那混球小子一样，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虽然已经习惯了，不过……

还是别了。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又穿着这么帅的装甲，还是注意点形象吧。

“……”

“你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抛开先前的问题，布洛妮娅很想知道。

这些将未来交给新一代人的神明，祂们又是否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全新人生了呢？

就如祂自己所说那般，丢下责任的祂，肩膀放松了不少。

也已经是一位真正闲散的人了。

这场战争最终的结果，和祂们也没有了任何关系。

“不知道。”

叼上一根烟，点上。

抽一口，吐出个布洛妮娅来。

“……”

“你看。”

对着身旁无语的少女指了指天空那顶着死鱼眼缓慢升高，又一点点消散的布洛妮娅烟圈。

祂得意的炫耀。

“我的表情包不比你的差吧？”

“……”

布洛妮娅拒绝了你的炫耀，并升起一个老司机见钱眼开表情包给予沉重的回击！

烟雾被击散，落下的一层白色为两人的目光带上了少许杂色。

“布洛妮娅该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有一段时间了吧。

只在最后一丝烟气散去，布洛妮娅转身。

却又在祂即将迈开脚步之时……

“我想，我会。”

“什么？”

突兀响起的回应使得少女不解回头，却见那位老者耸耸肩，深深的吸一口香烟。

这一次，祂什么都没吐出，只带来了一句话。

“神无法同感万物……”

简单的一句话，却在那一瞬使得少女瞳孔缩紧，恍惚间，回到了几个月前。

在天命旧总部的大教堂门口，布洛妮娅得知了真相。

祂曾向那时的祂问出过一个问题。

在祂意识到，萧天琪的死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之时，这位曾饱含愤怒的少女向这位规则之神询问。

“神，真的没有感情吗？”

你是否会因他的死，而留下一秒的哀悼？

那一天，祂得到了这个冰冷到近乎绝情的回应。

“神无法同感万物。”

可在此时，祂那苍老的身躯在这一刻，好似才终于有了一点老人的影子。

那双亘古永存的双眸，也在此，伴随声音落下更显苍老了许多。

“可我会。”

祂的眼中出现了笑意，不知为何而，布洛妮娅能知道，这短短一瞬的笑，是最真实的祂。

“我会因那个孩子的离去而悲伤，就如我会回忆起他的样貌。”

“神或无法同感万物。”

“可神……也绝非无情。”

这是祂留下的最后一番话。

那个曾勇敢向神明摇头的少女，迎来了最终的答案。

就如那一天祂说出那一句“布洛妮娅，不会认同神明的看法”那般。

此时的她，才恍然的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