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毕竟高县丞已经死去,无法确证,但是从常理推断,假如想要在这后院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弓弩。而且请大人注意这封威胁信的中间。”张峒道顺着李平阳的话把信纸摊开,中间确有一处破损,“这处破损是用箭尖留下的痕迹,这封信送到县令手上的时候应该就是通过飞矢,我说得不错吧?”
卫虎表情有些难看,却也只能点点头:“不错,当时屋外忽然飞进来一支箭。”
张峒道放下信纸,皱着眉思考片刻:“如此说来,高县丞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和宋主簿互换身份,然后借着暗杀的时机在众人面前捏造宋许想要刺杀自己的假象?但是最后为什么会变成反而自己遇害了?”
“这就要说回到我们刚刚看过的人面和迷烟去了。”李平阳说起这个诡计,虽然已经想通了,倒也不免赞叹其中各个关窍的精妙。
——可比大半夜的把人弹射上天有想法多了。
“这茶里的药并非高县丞下的,高县丞也不知道茶里加了东西。这时候墙头的烟喷进来这黑色的粉末,宋主簿在眼前摇摇晃晃,高县丞的第一反应必然是有人袭击。他就要按照计划进行,用剑刺向前面的人影。这才构成了我们看到的那‘行凶的瞬间’。”
“然而,很快高县丞也昏了过去?”
李平阳点点头:“不错,我猜应该是倒地的时候县丞也失去了意识,不然他理应给宋主簿补上几刀增加出两人缠斗的感觉。”
“地上的血浆呢?”
“这个我昨天偷偷潜入正厅在县丞怀里摸了摸。”李平阳伸手掏出一个口袋,“驴皮口袋,里面还有没干透的血迹,一看就知道,原本是想做出两人缠斗两败俱伤的模样,结果倒在地上压漏了,才会一地血。”
驴皮袋就这么被当做证物送到陆载那边继续记录,倒是卫虎在一旁咬牙切齿:“夫人,朝廷命官的尸体不可擅动,你不知道这个规矩不成。”
李平阳瞟了他一眼,神态有些无奈,连话也没有回答。
倒是张峒道提了个问题:“夫人,依照你的说法,本官上前摸脉搏的时候宋主簿和高县丞都应当活着才是?”
李平阳点点头:“不错。”
“但是这就奇了怪了,本官第一时间便是摸了高县丞的脉搏,怎么当时摸上去的时候半点没有察觉到跳动呢?”
提到这个,李平阳就有点得意了:“这个,并非当时高县丞没有脉搏,而是当时的大人摸不出他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