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并没有马上上班,说要明天才来。
阿曼达当天就上了班,她把碗筷刷得干干净净,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擦洗了一遍,楼上楼下的餐桌甚至外面的窗框都擦得干干净净,是个眼里有活的女人。
闵悉和云霁都很满意她的表现。
闵悉午睡的时候,云霁就在桌边写写画画。
闵悉醒来,看见云霁还在桌前坐着写东西,真是勤快啊!他起身来,蹑手蹑脚走到云霁身后,从他肩膀上方看过去,发现他并不是在学葡语,而是在画画:“你画什么呢?”
云霁并没有被他吓到,说:“我在想,咱们既然承了男爵的情,他祖父生日,我们又被邀请去做饭,理应送点什么贺礼。咱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男爵很喜欢我给他画的那幅山水画,正好上次他给的宣纸还有一张,我想着给他祖父画一幅祝寿图。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意!他们不是喜欢东方的东西吗?这个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礼物,他们肯定喜欢。”闵悉将手放在他肩上,靠在他背上看纸上勾勒的草图,“你是打算画南极仙翁,还是麻姑献寿?”
“麻姑献寿吧。我以前给祖母画过一幅《麻姑献寿图》,再画就比较快,否则这点时间根本不够构思的。”云霁说。
“嗯,辛苦七哥了。”闵悉说。
云霁指了指一旁的笔和纸:“你该练字了。”
“好!”闵悉每天也有任务,要学几个字,可怜他一个读了十几年书的大学生,在古代好歹也算个秀才,竟又要从“天地玄黄”开始学起,不过也确实有些需要学的,因为他学的是简体字,繁体字大部分能看懂,但不会写。
在云霁眼中,闵悉的学习能力强得惊人,学过的字写两遍就全都记下了,这可比他认识的所有人天赋都要高。
这也恰巧就印证了闵悉语言天赋高的说法,所以并未引起云霁的怀疑,只是慨叹他这么好的天赋竟被耽误了,要是从小就学习,这会儿怕不是早就三元及第了。
有一次云霁甚至还提过:“等回到大明,我送九弟去私塾读书吧,努力几年,考个秀才应当不在话下,没准到四十岁,还能考个进士。”
这话把闵悉给吓了一跳,连忙拒绝:“七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就是记性好,记东西快而已,秀才和举人又不是只靠背书就能成的。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自食其力,跟着你学会了识字算数,将来做生意会计算,看得懂账目,就已经足够了。别的不敢奢望。”
他可不想去考什么秀才,本来他自己学的也是理工科,写作文就不是他的强项,让他去写八股文,不是要他的命吗?
云霁说:“也罢,读书本就清苦,九弟如今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领,也不是非得读书才有出路。我朝如今商人的地位也不算低,回去置些地,做个自在的地主商人也未尝不可。”
这倒是实话,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明朝中后期商人地位比之前朝与本朝初期已经好太多了,社会地位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商人子弟也能够考科举,入朝为官,朝中官员甚至也有经商的。
闵悉一个现代芯子的人,对经商自然是毫无芥蒂,靠双手赚钱不寒碜。
闵悉练了一会儿字,便起身下楼去忙了,主食和甜品可以先做,尤其是甜品非常受欢迎,很多客人吃了饭都会外带一盒。除了蛋挞,他还要多做几种甜品才好。
烤一些小蛋糕吧,小蛋糕比蛋挞做起来方便,烤得蓬松柔软的戚风蛋糕应该也会很受欢迎。
这些糕点模具都是陶器,是闵悉跟烧造陶器的匠人定制的,大小都有,做糕点非常方便。
闵悉今天尝试做了一下小蛋糕,也很成功,云霁吃了之后挑了挑眉:“这是哪儿的做法?我从未吃过。”
闵悉骗他:“应天府的做法。”这是西式糕点,应天府哪有人会做,料想云霁也不至于去找人求证。
中式糕点闵悉也会做一些,但原料稀缺,不如西式糕点方便,正好他在欧洲,做西式糕点,再合适不过。
五点刚过,就有客人来吃饭了,而且还是拖家带口的,看这架势,今晚人数肯定又少不了。
果不其然,闵悉第一桌菜还没炒完,第二桌客人就来了。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吃饭,只能先吃点包子填一下肚子,等忙完了再吃饭。
结果这一晚客人多得愣是把今天买的菜都做完了,最后来的客人都没法点菜,只能看着剩下有什么食材就做什么,主食和甜品也都卖完了。闵悉不得不给客人下面条,客人也觉得很好吃。
费尔南多男爵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他在别人家参加宴会,出来之后觉得肚子空空的,好像什么都没吃,就直奔中国饭店而来,到的时候,闵悉正在厨房里下面条。
这次的面条不是给客人煮的,是他们自己要吃的,他们从五点就开始忙,一直忙到九点才吃上饭,中途大家也就吃了两个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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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达第一天上班,任劳任怨,帮了闵悉不少忙,洗菜切菜样样都行,闵悉都想改主意了,让她给自己打荷,另外再找个洗碗的。
不过明天那个叫安东尼的家伙会来,先看看那家伙的表现吧。
费尔南多直接推开虚掩的门进来:“都关门了,已经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