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桢落了款,还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章盖上了。
写完字,赵士桢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试探着问:“云东家和闵管事是否是从拂朗机回来的?”
闵悉笑着点头:“正是。原来赵兄也听闻过我们的事?”
“听过不少你们的事,还听闻你们给大明水师捐赠过一艘盖伦船,可有此事?”赵士桢问。
“这事你居然也听过?”虽说他们捐赠盖伦船的事并没有保密,但国子监的学生居然都听闻过,那说明在京城传得还挺开的。
“听过!在下对二位的高义佩服之极!”赵士桢说罢抱拳朝两人深深作了一揖。
把闵悉和云霁都吓了一跳,闵悉忙说:“赵兄何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赵士桢说:“旁人兴许不太理解你们捐赠这盖伦船的意义,但在下是懂的。在下是温州人士,自幼便是听倭寇劫掠我家乡的事长大的,深知这盖伦船对大明水师的意义。二位仁兄如此高义,将从欧罗巴得来的盖伦船捐赠给海军,为壮大我大明水师出了大力,实乃我辈楷模。”
闵悉了然,原来是个热血青年,他说:“不敢当,我和义兄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赵士桢将那锭银子拿出来,还给云霁:“二位仁兄高义,我赵某也不能做个斤斤计较的小人,这两幅字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银子我就不要了。”
云霁说:“那怎么行!说是我们买的,那自然就是买的。银子都给你了,怎还能收回。况且我们已经得了两幅字,都是你情我愿,并无胁迫。赵兄收好银子便可。”
闵悉也不愿意收回:“我们愿意花钱,那是我们喜欢赵兄的字。若是你把钱还我们,倒成了我们占赵兄的便宜了。”
“实则是赵某想与二位仁兄交个朋友,这两幅字就送给二位了,银子你们务必收回去。”赵士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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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悉见他说得诚恳,便道:“不如这样,赵兄想与我们交朋友,那就请我们吃顿饭吧。”
赵士桢眼睛一亮:“好!那就去云祥酒楼吧。”
“好!”
于是三人从书肆出来,直奔云祥酒楼。赵士桢上了他们的马车,在车上闲聊起来,才知道赵士桢原来比他们都小,今年二十五岁,他入京读书已有数年,屡考乡试不中。年岁已长,正在愁出路问题。
国子监在明朝是个很特殊的部门,相当于以前的太学,在这里读书的有会试落第的举人,叫举监;有各地选拔的优秀秀才,叫贡监;还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叫荫监;还有交了钱给地方官府,官府推荐来读书的秀才,叫例监。
除了举监可以直接参加会试,另外三种都需要参加乡试,好处就是外地的监生都可以在京参加乡试,不必还乡。
国子监在明初的时候鼎盛过,为朝廷输送过不少人才。监生如果会试不中,是可以直接授官的,有点类似于举人授官,虽然都不是什么高官,但总归是能够就业的。因此还是个不错的去处。
但到后来,随着进士和举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加上国子监学生的构成比较复杂,鱼龙混杂,国子监的监生名声越来越不好,能授官的机会也越来越小。因此真想靠读书出人头地的,都不愿意把子弟送到国子监去读书。像陶家这些子弟,就没去国子监上学。
赵士桢没说自己是什么监,但肯定不是举监,迄今还没考中举人。他觉得年纪大了,是留在京城继续读书等待机会,还是回乡去,还有点没拿定主意。
他们交情不算深,赵士桢也没说自己的难处。只在自己的话题上点到为止,然后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云祥酒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