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陪着万历逛了一夜的花灯,十几岁的万历开心得像个孩子,毕竟他很少出皇宫,外面人多热闹,让他感受了一下真正的人间烟火气。。
这一年春天,张居正的父亲逝世。对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来说,算是喜丧了。张居正果然在丁忧与夺情之间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在李太后的央求下,张居正选择了夺情。皇帝年幼,太后又无其他得力助手,如果张居正回去丁忧,太后等于孤立无援,皇帝能不能坐稳帝位都存在着问题。
张居正这个时候想起了闵悉说的那个梦,这一步,就完全对上了。
他宣布夺情的时候,满朝文武哗然,对他的做法相当不理解,认为他是贪慕大权在握的感受,甚至连亲爹的孝他都不愿意守。尤其是他的竞争对手,本来可以趁此机会重新上位的,结果他不退让,就让对方没有了上位的机会,自然是要非议他的。
张居正在满朝的反对声中,又想起了闵悉的建议,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少少的。
所以从此开始,他开始利用职务之便,与朝中大臣多交流沟通,争取一切可以争取来的力量。他也开始教着皇帝去处理一些政务,毕竟顶多还有两年,皇帝就该亲政了。
大权在握的感觉确实非常诱人,但即便是权力再大,也只是从皇帝那儿借来的,他做不了多少年,没必要为了满足一时的权力欲而葬送全家的命运,葬送所有他提拔之人的前途。只要皇帝和太后跟他一条心,那么变法就能推行下去,只要变法能够推行下去,又何必在乎权力是不是在自己手里。
张居正想明白这个道理用的时间很短,但真正放手去做,还是他父亲去世之后,他夺情后开始的。从他选择夺情,就跟闵悉那个梦中的走向开始重合了,所以他逼迫着自己去逆转自身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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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选择夺情的时候,陶澍和陶渝已经踏上了南下苏州老家的游学之路,兄弟二人各赶着一头驴子,自己则背着一个书箱,里面放着他们的生活必需品。
随行的还有一个年富力强的仆人,那仆人负责给他们哥俩做饭。只是两人的衣衫再也没有人帮忙洗。所以他们第一次学会了给自己洗衣服。
闵悉说游学能锻炼人,这哥俩还没出京城地界,就已经感受到了游学的不易了。
闵悉和云霁在京安心备考乡试,中途万历也召他俩入过一次宫,也是学得烦了,找人进宫说话解闷儿。
闵悉和云霁便把陶澍和陶渝两人在游学途中的见闻写回的信拿给万历看,万历看得艳羡得要死,下定决心一定要鼓起勇气跟母后和首辅说微服私访的事。
他想的最好是等乡试结束后,跟着闵悉和云霁去游泰山。云霁身手好,可以保护他的安全,到时候再从宫里找两个身手好的护卫跟上,扮作行商,不鞋露行走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这暂且还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夏天来临的时候,闵悉去了一趟庄子上,发现自己去年让人播种的薰衣草已经开花了,虽然庄子上的薰衣草没有宅子里的开得茂盛,但这种粗放型的种植方式能够成活,说明薰衣草对环境的适应性是越来越强了。
七月的时候,闵悉带着陶兴乘船南下,去应天府参加乡试。
这一次,迭戈没有随行,因为糕儿怀孕了,孕吐得厉害,连西点铺子都不能去做活了,只能在家待着,迭戈一边忙店里一边照顾糕儿,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闵悉和云霁都不忍心安排他出远门。虽然迭戈自己也早就说过,等闵悉去应天府的时候,一定要叫上自己。
云霁为了让闵悉能安心备考,把家中的厨子都派去跟着闵悉南下了。至于家中其他人的三餐,则让他们自行解决,反正闵悉不在北京的时候,云霖一直都是住在陶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