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月底云霁休息的时候,闵悉和云霁除了招待雷斯船长,还抽空去了一趟西点铺子。迭戈知道他们过来的目的,躲在灶间不肯出来。
闵悉便跟萝姨打听,迭戈瞧上的那个姑娘是哪家的,能不能娶过来。
萝姨被问得傻眼了:“迭戈有看上的姑娘了?是谁?我不知道啊。”
闵悉傻眼:“萝姨你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一直都在帮迭戈留意合适的姑娘,没想到他自己先瞧中了,那我得去问问,是哪家的姑娘。”萝姨是真的震惊了,没想到自己竟灯下黑了,“他跟你们说的吗?”
“也没说,就是看他神色不对,觉得是有了,所以才问他,他说好像是谁家的丫鬟,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闵悉说。
“我还真不知道。回头我问问他,帮他留意一下,打听那姑娘的来历。”萝姨兴致勃勃,给人牵红线,那可是积德的事,她最爱干了。
“好,那就交给萝姨了。”闵悉说。
萝姨看着云霁和闵悉二人,说:“你们给迭戈的亲事都操上心了,你俩自己的呢?”
“萝姨,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云霁说。
“谁?哪家的姑娘?”萝姨急忙问。
云霁看了闵悉一眼:“以后你就知道了。你把迭戈的事打听好就行。”
过了些日子,闵悉散学后绕道去了西点铺子。店里这会儿还没关门,客人竟还不少,有附近来买点心的孩子,也有大人来买的。
闵悉带着云霖进去,没有去惊扰忙碌的萝姨两口子,自己拿了夹子和小筐子去挑选点心。
云霖可喜欢来点心铺子了,每次来都可以大饱口福,不过闵悉并不让他多吃,尽管他和迭戈都会做,店里也常有,但也不经常让他吃,说是吃多了甜食容易蛀牙,还不爱吃饭,影响长个子。
云霖拿着小夹子,把每样想吃的都夹了两个,再多就不让拿了。拿好之后,送到柜台那边去结账打包,这种销售模式自然是闵悉想出来的,全京城也就只有他们家这样,完全不担心客人顺手偷东西,毕竟京城人要脸面的还是多。这种销售模式吸引的客人相对于少量的损失来说,优点显然要比缺点多得多。
萝姨接过云霖的小篮子,拿出纸准备包点心,一抬头便看见了闵悉和云霖,惊叫了一声:“呀,闵管事,霖哥儿,你们怎么来了?这点够吃吗?”
闵悉说:“够了,萝姨,你给他包上吧。”
萝姨仔细地将点心给他们包上,看了一眼客人,对自己的丈夫说:“当家的,你看着点,我去陪闵管事和霖哥儿说说话。”
她说着打开柜台边的一扇活动门,把两人让了进去:“闵管事,霖哥儿,你们进来坐。”
闵悉牵着云霁进了柜台后面,萝姨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对闵悉说:“你托我帮忙打听的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是魏国公家的一个二等婢女,一会儿她多半要过来买吃的,几乎每日都来。是个特别喜兴的姑娘,也难怪迭戈会喜欢,我瞧着也喜欢得紧。”
闵悉说:“国公家的婢女,这事能成吗?”魏国公是大明唯一一个从明初传承到明末的国公府,地位之尊贵可想而知。
“那就要看国公爷家的家风了。国公家的千金快要出阁了,到时候求娶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她只是个二等婢女,应该轮不上她去陪嫁。”萝姨说。
“那就好。我回头去打听一下,看看怎样才能把这事体面地办下来。”闵悉说。
“来了,来了!”萝姨突然伸手拉了闵悉的袖子一下,示意他往门口看。
闵悉循声望去,门口进来两个姑娘,一个年纪稍大一点,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另一个稍小一点,十三四岁的样子。大的那个体型微胖,皮肤白皙,样貌不算多突出,但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十分娇俏可爱。
闵悉压低了声音问:“大的那个?”
萝姨点头,抿嘴笑:“对。名字叫糕儿,那家小姐想必也是个爱吃的。”
闵悉忍不住笑了,这可不就巧了么,迭戈就是做糕点的,正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说法。就是不知道这糕儿姑娘愿不愿意嫁一个会做糕点的番邦小伙。
那糕儿姑娘甚是胆大,一来先用牙签插上两块供客人品尝的样品吃了,然后才拿起篮子和夹子挑选糕点。还跟身边的小丫头说哪个好吃,那个是什么口味等。
闵悉走到后面的烤房,看见还在忙碌的迭戈:“迭戈,这都快打烊了,你还在忙什么?”
迭戈回头,看见是闵悉,惊喜道:“东家,你来了?”
闵悉看了一下,迭戈正在烤曲奇饼,便拉着他出来:“你出来一下。”
迭戈不解道:“怎么了?”
闵悉说:“你去帮萝姨结账,我来帮你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