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亮抬了抬眉毛:“你的义弟?”
“是的,这船是我和义弟闵悉一起在欧洲赚钱买回来的,是最新款的盖伦船。我们想把这艘船捐给大明水师,希望咱们大明的船匠能够通过观摩这艘盖伦船,然后造出比它更好的船来。”云霁诚恳地说。
于亮点头:“本官明白了。那需要走什么流程?”
云霁道:“我们写个捐赠书,大人接收后为我们盖个官印,表示已经代兵部与水师接收了此船,韩将军替我们做个见证即可。”
韩松满口答应:“当然可以!于大人,韩某护送盖伦船来到龙江造船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我希望造出来的第一艘盖伦船归我们永宁卫,正好我们去年我们申请了两艘战船,估摸着现在也还没排上号,我们不着急,可以再晚点交付都行。第一艘盖伦船就给我们吧,我们不计较是试验品。”
于亮笑道:“韩将军,这船我们工匠琢磨透,再造出来,可能要个三五年呢。”
韩松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能不能你们琢磨透了,就把这艘船给我们,你们琢磨透,两年时间该够了吧?”
于亮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尴尬:“这下官就不能做主了。”
韩松拉住云霁:“云老板,你们把船捐给我们水师,为的就是让它发光发热,以后这艘船等匠人们研究透了,它也应该回到大海里,总不能放在船厂当摆设对吧?你们辛辛苦苦把船从拂朗机带回来,结果派不上用场未免太暴殄天物了。我们这一路辛辛苦苦护送到这里,将士们也都学会了它的用法,对祥云号也是深有感情的,将来这船就归我们永宁卫,等于也是船厂交付我们的其中一艘船,你看可行?”
云霁哪里不懂他的心思,便笑道:“如果船厂已经琢磨出了盖伦船的造法,这艘船划归永宁所也无可厚非。不过船我已经捐出去了,至于最后怎么分配,那是船厂和水师的安排,我就不便插手了。”
云霁这话双方都不得罪,那接下来就要看永宁卫的水平了。
韩松说:“于大人,云老板都已经发话了,你听到了吧?这艘船最后还是给我们吧。”
于亮只能嘿嘿作揖赔笑,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韩松一手搂着于亮的肩,一手搂过云霁的肩:“走,于大人,云老板,我请你们去吃应天府的特色烤鸭去,回头云老板还是跟我们回泉州呗?”
云霁自然还是要回去跟闵悉碰头的,便说:“是的,我还要回泉州去。”
于亮伸手指着码头上的船:“韩将军,不让云老板给我们介绍一下那艘船吗?”
韩松说:“于大人,可以等吃了饭再来介绍。你看我们风餐露宿了这么些日子,都不知道请我们吃顿好的,这难道是你的地主之谊?”
“是下官驽钝,给韩将军赔罪了。走吧,今儿这顿我请了。”于亮说。
韩松哈哈笑:“这才对嘛。”
韩松已经在来的路上把云霁和闵悉去欧洲的经过打听清楚了,于亮自然也少不了要寻根究底一番,云霁和闵悉这番经历拿到任何地方去说,都是一番奇得不能再奇的奇遇了。
于亮也津津有味地听完了他经历,啧啧赞叹:“你们这经历比传奇话本子更曲折离奇。不过你们是如何想到要把盖伦船捐赠给水师呢?”
云霁说:“我们去了欧罗巴,才知天外有天。欧罗巴虽然都是弹丸小国,却能称霸海上,靠的就是坚船利炮。咱们大明水师的船固然厉害,但跟这种包了铜皮又在船舱内安装炮台的盖伦船相比,劣势还是很明显的。我们希望咱们大明水师也有一整支能够媲美盖伦船的战船,这样才能对虎视眈眈的番人造成足够的威慑,我们在外经商的商船也才能有足够的胆气。”
韩松颔首表示赞同:“这早期的盖伦船,咱们还能通过凿船底来破之,后来他们都包上了铜皮,想要凿船底来攻破也不可能了,只能通过炮攻来还击。可恨的是,他们的大炮射程比咱们还远,破坏力也更大,我们现在还能坚守,主要还是他们数量少,我们占了地利优势,可以靠数量取胜。”
于亮说:“韩将军放心,现在有了云老板的这艘盖伦船,我们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克下来,到时候把咱们大明的战船都换成盖伦船。”
“那就静候于大人佳音了。”韩松感慨地说。
吃过饭,几人又回到造船厂,于亮叫上了船厂主事和资历最深的老师傅一起登上了盖伦船。其实在他们回来之前,船厂的老师傅们已经上船看过了。
云霁把自己所了解的关于盖伦船的特点优势等等都说了一遍,还把自己从塞图巴尔造船厂了解到的一些内幕也说了,那些细节都是闵悉注意到的,并且还叫云霁用笔记录了下来。
云霁把他们的手记和闵悉绘的结构图都交给了于亮:“这是我们的手记,图稿是我义弟闵悉绘制的。希望能够帮到于大人和船匠师傅,早日能够看到咱们自产的盖伦船出现在我们水师舰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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