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之上，一片呼啸。

金戟皇放完话后，双翼一震，散出一股恢弘的魂力，震荡到姜巨炼等人的魂体上。

“妖主大人！”

恍惚间，姜巨炼等人族，共计十万灵魂，清醒过来，低呼一声。

“现在你们的小命，就掌握在妖主手中。”

“是生，是死，由他说了算。”

金戟皇金色眸子里，划过一丝戏谑，“蝼蚁尚且偷生，快求饶吧，以免人族在此界灭绝。”

姜巨炼、姜山河等人，瞬间就明了这些话语中的含义。

不等李星魂表态，大家就颤巍巍开口道：“妖主大人，能见到您回来，真好。”

“妖主大人，我等蝼蚁之身，不足为虑，铲除金戟皇这个后患，才是正理啊！”

“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多少蛮族，都从我人族的血骨上碾过，我人族又不是没见过牺牲，眼下这小场面又算什么？”

可让金戟皇意料不到的是，这些人族蝼蚁，却没有一尊开口求饶。

他们颤抖着身子，眼中充盈着决然，死死地盯着李星魂。

“大人，此妖不除，后患无穷！”

“无需考虑我们，人族古氏活到现在，早已足够！”

“人族虽灭，人道永存！”

听着这些悲怆的呐喊，李星魂眸光不动。

他转头望去，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有姜巨炼、姜山河。

有苗老大、老二、老三……

那个脸庞坚毅，却稍显稚嫩的少年，应该是小鳞，姜鳞吧？

八九年未见，已然从豆丁长到这么大了。

还有老白，因为镇守兖州府的缘故，修为不足，仅仅是元婴境……

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啊，是如此的真实和鲜活。

“咳咳！”

见李星魂没有开口，姜巨炼咳嗽一声。

他修为不高，灵魂不盛，遭此一劫后，魂体变得无比虚幻起来，就仿佛风中烛火般，似随时都要熄灭。

但，哪怕浑身残破，姜巨炼双眼依旧湛亮，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望向李星魂。

“妖主大人。”

“从老白口中，老朽早已知晓了金戟皇的来历，乃是您在圣妖界之大敌。”

“残存在荒古妖界的人族古氏，早就已经没落，未来成就有限，而倘若您能在这里除掉金戟皇，则可以免除巨大威胁。”

“十一支人族古氏，十万族民，加在一起，都没有您贵重。”

“所以……出手吧。”

“人族，从来不受任何存在的要挟。”

“我等虽老，亦是如此，大不了豁出这条命去，也要让您除掉后患。”

顿了顿，他湛亮的双眼，望向四方，道：“孩子们，既然李妖主迟迟不决，便让我们，替他选吧。”

“人道不灭！人道兴！兴！兴！”

一声大吼，姜巨炼的灵魂，剧烈激荡起来，气息无比混乱。

而姜山河等人，同样如此。

人族虽弱，但也不会惧怕一个妖族杂碎！

人族连死都不怕，岂会在意你的威胁？

所以，他们选择以死明志！

一是洗刷这份被随意拿捏的屈辱。

二是想要告诉李星魂，下手吧，除掉金戟皇，他们十万人的命，换妖皇一命，值了！

这一刻。

这些蝼蚁般的生灵，落在金戟皇眼中，却变得无比伟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