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奴才奉陛下的旨意来到这里,是因为陛下念您罪孽深重,所以让您戴罪立功,尽一尽孝心,以成全这父子之情。”
虞真气得忍不住在萧则手腕上转了个圈。
这狗皇帝要小反派血肉不说,还要讽刺反派一下,活像这是多大的恩赐似的,啊呸!
“你们想要什么?”
明知道答案,萧则却还是按照流程问出了口。
李公公冲着身后的小太监招了招手,那小太监顿时端着一个托盘呈到了萧则的面前。
“陛下的养身丸还差一味主药,这药嘛,就是殿下的龙血,”李公公指了指托盘里的东西,“殿下若是不好下手,奴才就得罪了。”
虞真悄悄从萧则的袖口往外看了过去,便见托盘上依次放着一只玉碗,一把匕首,还有一瓶伤药和一叠白布。
东西倒是准备得齐全。
“父皇……还说什么了?”萧则看着托盘上的东西,声音有些哑。
他不常说“父皇”这两个字,因此显得尤为艰涩。
“不曾。”李公公冷声答。
这个老太监,半点表面的敷衍都不想做,说得斩钉截铁。
雪花不知道何时渐渐开始往下飘落,落了一些在萧则肩头。
大概是嫌他看着托盘的时间有些久,李公公催促道:“殿下年纪小,害怕也是正常的,不过就是取一点血而已,半碗便够了,毕竟陛下还指望着您身体好,多尽尽孝心呢。”
“只是奴才还急着回去复命,殿下若是再耽误下去,便只能让别人动手了。”
“闭嘴。”少年突然抬头看着老太监,眼神里有着隐藏得颇深的怒意。
老太监愣了愣,脸色顿时黑了:“殿下这是想要抗旨不尊吗?”
萧则伸出苍白的、布满伤痕的手。
修长的手指稳稳当当的抓住了那把匕首,但正要落下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雪花渐渐大了起来,落在少年的睫毛上,像起了一层冷霜,让他的目光都更加凌冽了。
“李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看见皇子要行礼的规矩?”
他抓着匕首,看着李福的眼神幽深难辨。
李福咬了咬牙,声音顿时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想到要来拿陛下的灵药,所以难免心急了些,因此忘了给殿下行礼,殿下难道要治奴才的罪?”
想不到这灾星竟然还有几分性格,倒是他小瞧了。
少年有些空洞的眼神落在他脸上,他一边缓缓的划开自己的手腕,好像半点疼痛都感受不到似的,一边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李公公,本殿下不过只是让你行礼罢了,你说着一通是在怪我对父皇不够尽心?”
说到这里,他睫毛微垂,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自己的手腕上蜿蜒而下,一颗又一颗滴落在白玉碗里:“我既是父皇的药,想必也有点重要性?若是今日传出去我在李公公来了之后就卧床不起……”
“李公公无法按时取走药,你觉得父皇会怪罪你吗?”
“到时候究竟是我治你的罪,还是父皇治你的罪?”
李福脸色变了又变。
这灾星倒也不笨,知道陛下现在能够随意取用的药只有他能提供,所以这会儿竟然半点都不给他面子!
他也确实害怕这小子称病不起,要是落在陛下耳朵里,他到时候没准真的会被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