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刘宏将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脸恼怒地望着跪倒在地两人:
“不是说颖川已经基本平定了吗?怎么又要派兵?”
“当时就是你们说,我军与黄巾乱贼两败俱伤,官兵虽败,但黄巾军也元气大伤,我才没有治皇甫嵩的罪!”
灵帝病态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抹红晕。
刘宏岁数不过三十,但是长年酒色淫逸的生活,已经掏空了他的身子。
十常侍之首的张让和赵忠匍匐在地,用尖利的声音回答道:
“颖川之前是黄巾渠帅波才在作乱,波才部确实已经扫清了。”
“但是后来,陈玄又带兵过去,颖川这才又乱了起来。”
“臣等不过是陛下的贴身奴仆,哪敢欺瞒陛下。”
听到奴仆二字,刘宏的心软了,他叹了口气说道:
“让父,赵母,你们又何必自损若是。”
“是我错怪你们了,那些大臣、党人,都看不上你们,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如果没有常侍,皇宫的生活有多么乏味。”
张让和赵忠一轱辘爬起身来,凑到刘宏身边,一个殷勤地打起扇子,另一个则是揉肩捏背:
“党人只知道争权夺势,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派系和家族,什么时候考虑过大汉江山。”
在张让轻重得当的手法之下,刘宏闭上眼睛,舒服地直哼哼:
“卢植这人信得过吗?六万大军,亏他开得了口。”
“你们说说,打一个小小的渠帅,用得着大军尽出吗?”
“把洛阳的军队派出去,我睡觉都不安稳呐。”
张让和赵忠手上动作不停,对视了一眼,开口道:
“卢大人颇善用兵,之前与张角作战不利,想来是因为张角方面兵力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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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鼻孔出气:
“张角兵力多,也不过是派过去三万官兵。”
“这次他居然要兵六万,难道他是怕了不成?”
“还未上阵就先胆怯,我看要不干脆换个主将吧?”
张让和赵忠收了四大家族不少好处,只能硬着头皮替卢植说话:
“卢植大人此举,正说明他用兵谨慎。”
“陈玄号称圣帅,远非一般渠帅可比。而且,与张角所处的巨鹿不同,颖川离洛阳太近,可以说就在天子脚下。”
“所以,对于颖川,无论多么重视都不为过。”
刘宏嗯了一声,面带疑虑地睁开眼睛:
“到时候京城只有万余兵力,如果党人作乱怎么办?”
张让和赵忠连连摇头:“陛下放心,洛阳有何进大将军坐镇,党人手中无兵,掀不起什么风浪。”
何进,是何太后的亲哥哥,也是刘宏极为信任的人。
刘宏重新闭上眼睛:“罢了,既然刘父和赵母都这么说,想必是有道理的。”
“陛下,等到卢植大人平定颖川之后,自可领兵北上,帮助董卓扫清张角部。”
“这是一劳永逸的大好事啊。”
刘宏仍然有些担忧:“希望如此吧。”
“太平道这次闹得太大了,之前有个张角就已经够头疼了,现在又蹦出来个陈玄。”
“天下人都说当皇帝好,却不知道当皇帝也很累人的很哪。”
张让凑到刘宏耳边,小声说道:“陛下,前些日子倭奴国来使,除了进献礼品之外,还有几个妙龄女子,据说颇精服侍之道。”
刘宏坐直身子,眼中泛出淫色之意:“我怎么没有听说?”
“因为怕太后和皇后知晓,这些女子都被安置在侧宫小室里。”
“只有让父是真心为我好啊,快带我去看看。”刘宏满脑子都是异域风情,脸上浮出不自然的潮红。
“陛下,大军出征才是正事。”张让不怀好意地提醒。
“不就是六万人吗?把玉玺拿来!”刘宏猴急地说着,看都不看,就将大印盖在了张让拟好的圣旨之上。
就连卢植都没有想到,汉廷真的把六万大军交在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