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小翠,已经捂着肚子笑了好久。
陈玄也笑出声来:“想吓吓你还真是不容易。”
“搞了半天,你们是在吓我啊,我还以为是真的。”牛二挠着头说道。
见此情景,陈玄更是哈哈大笑。
人人都道天师大权在握,风光无限,可是谁又知道他心中的压力?
每时每刻,他的心中都绷着一根弦,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而且,每个人都把他说的话当成金科玉律,恨不得揣摩千遍万遍,所以,陈玄就连开口说话,都变得慎重无比了。
能像现在这样逗逗乐子,机会变得越来越少。
“天师,属下以为不妥!”
正当陈玄笑得开怀的时候,忽有一道声音响起。
......
如果是其他人反对也就罢了,陈玄完全可以不作理睬。
我堂堂一代天师,和自己的老相识开个玩笑都不行?还有没有天理了?
可是,说话这人,却是陈玄非重视不可的。
“这位先生,牛二大哥和我,都是陈大哥同村的村民,从小就认识,”小翠没想到真有人当了真,连忙开口解释,“刚才不过是我们久别重逢的一个小游戏罢了。”
小翠和说话的人并不相熟,但是她能看出来,陈玄对这人十分重视。
否则以她和牛二的身份,她又何需解释?
诸葛亮梗在原地,一言不发,刚才正是他提出质疑。
“呃,”陈玄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开口问道,“孔明,你说说,有何不妥?”
诸葛亮这才拱手说道:“吾曾听闻,君子无戏言,天师地位超然,更是不该有儿戏之举。”
“果然是因为这个,”陈玄有些生气了,“好个地位超然!地位超然之后,却连一些寻常举止都不能做了?这就是地位超然吗?”
诸葛亮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如果刚才没有旁人在场,仅仅是天师和您的老相识,无师如何举动都无伤大雅。
但是,既然群臣都在,天师又是很郑重的降下处罚,现在一句是在开玩笑就轻轻揭过,在属下看来,十分不妥!”
一旁的张鲁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诸葛亮有些小师大作。
“孔明军师,小翠大人也说了,牛二将军与天师关系非同一般,刚才他们分明就是在开玩笑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们在场的几个人,想来也都是深明人情事理之辈,不至于连一个玩笑都看不出来。”
张鲁的一番话,看似和气,其实暗藏攻诘,直指诸葛亮不通人情事理。
前几日,诸葛亮展示过人的能力,震撼了天师麾下的老臣,一举取得全军军师的地位。
但是,听人转述与亲眼所见,带来的触动是天差地别的。
张鲁听完刘琦的讲述之后,唯一的感觉是言过其实。
就算他算明了所有细节,但谁能知道这是不是他和天师商量好的?
说不定,这只是天师和诸葛亮联手演的一出好戏,其目的,无非是抬高诸葛亮的地位!
眼下他见陈玄已经动了火气,马上把握住了这个机会,笑里藏刀发起了攻势!
“此言差矣!”诸葛亮昂然不惧,“且不说一切组织想要长久,必然依靠法度,没有法度,只讲人情,难免厚此薄彼,迟早分崩离析。
单拿今天这件事举例,如果天师的话不落实,等以后天师再次降下刑罚,我们到底该不该当真?
如果我们不能确实天师的真实意图,底下的将士又如何确定我们的真实想法?长此以往,必然号令不明,号令不明的队伍,危亡已在预料之中了。”
诸葛亮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陷入思考。
只有牛二听得一头雾水,他困惑的说道:“你是谁啊,说这么一大堆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翠解答:“这是陈大哥专门请来的高人,现在是全军军师。他的意思是陈大哥位高权重,不能轻易口出戏言。”
“然后呢?”牛二问道。
“然后,”小翠有些犹豫,“刚才陈大哥不是说你扰乱会议,要罚你三十大板吗?”
小翠紧接着补充道:“牛大哥,我们都知道陈大哥是在开玩笑,他就是和你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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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突然开口:“我明白了,今天俺牛二必须把这三十大板受了,陈大哥才能保持威信是吧?”
张鲁适时开口:“牛将军言重了,天师的威信又岂在这些小事上面?”
说罢,他挑衅的看了诸葛亮一眼。
“还请天师定夺!”诸葛亮目不斜视,高声说道。
陈玄看了看牛二,面色阴晴不定。
刚才他确实是在和牛二开玩笑,但是,这个玩笑确实也有真实成分。
至少法规上面是那样写的。
牛二不管不顾径直闯进会议的做法,放在其他人身上,自己还会开这个玩笑吗?
如果牛二有错却不受罚,以后其他人犯错,到底罚还是不罚?
实情就是,刚才那个玩笑,是把人情置于法规之上了。
牛二看看小翠,小翠将目光躲开了。
“唉,”牛二叹息一声,“俺是粗人,不懂规矩,但是有错就认的道理俺还是懂的。”
“牛二,”陈玄有些动容,“不必这样,今天的事可以当作特例,以后注意就好了。”
牛二缓缓摇了摇头,态度坚决:“不,我既然错了,就该认罚。如果能让大家知道,陈大哥说话算数,一个唾沫一个钉,这三十大板也值了。”
“牛将军高义。”诸葛亮说道。
“来人,”牛二高喊一声,几名士兵走了进来,“刚才俺犯了法规,按律应该杖责三十,一会儿就由你们几个来行刑。”
那些士兵望向了上首的陈玄。
牛二一直待在南阳,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哪敢冲牛二动手?
“属下愿意监刑!”诸葛亮主动请缨。
“好,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