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
从会议一开始，就始终嚣张至极的马相，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惧色，喃喃重复道。
“马渠帅，你是我们里面唯一见过陈玄的，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弱点？”
刘表正色问道。
他忽然有些后悔没带上刘备前来，他的这位远房兄弟，虽然在陈玄手下屡屡战败，但毕竟对陈玄还算有些了解，如今却只能听马相的一面之词了。
“陈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马相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忽然开口说道：
“与陈玄交战，经验是最没用的东西。”
刘焉刘表悚然而惊：“此话怎讲？”
马相苦笑一声，脸上第一次带出了几分真诚：
“他的手段层出不穷，思路天马行空，对付这样的人，经验又有什么用呢？”
“你既然知道陈玄难缠，为什么不提前出兵？你是存心让我的两个儿子去送死吗？”
马相微微一笑，将茶杯端了起来，刚凑到鼻子旁边，就旋即放下。
“你们刘氏一脉，家大业大，即使战败个一两次也不伤根本，我可没有你们那么大的底气。”
“而且，我又怎么知道两位贤侄，居然在陈玄手中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
“我本想让你们多去探探陈玄的底细，谁成想，几万大军赔在里面，一点情报都没有换出来，所以只好我亲自上阵了。”
“你！”
刘焉气得浑身颤抖，但又想不到反驳的办法。
马相说的句句是实话，甚至有不少正是他刘焉的所思所想。
旁边的刘表看着两人相争，暗暗的摇了摇头。
联军刚成，还没有出击，就已经产生了内部矛盾，似乎都不是好兆头。
更何况，这次他们的对手还是大名鼎鼎的陈玄！
“两位，先不要吵了，我们还是先想想作战方略吧。”刘表无奈的劝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手中共有十几万大军，我是不信陈玄能够战胜我们。”
刘焉深吸了几口气，冲刘表使了个眼色，缓缓开口说道：“大军联合，最忌指挥不一。”
“我提议将军队的指挥权划归一处，这样才能大大提高我军胜算。”
“叔父所言极是。若是我们各行其是，兵力虽丰，最后也只是一盘散沙。”刘表应声道。
这些说辞都是他与刘焉事先商量好的，目的无非是逼迫马相移交指挥权。
可是看马相的架势，想要达成目标又谈何容易？
刘焉和刘表的目光集中在了马相的身上。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马相呵呵一笑，拍手说道：“言之有理。”
“承蒙各位厚爱，我马相就暂时担任这个指挥一职吧。”
“什么？”刘焉的脸色变了。
“凭什么给你指挥？我们手里的可是堂堂官兵！”刘表紧跟着说道。
“嘿嘿，”马相的笑意逐渐敛去，脸色变得阴冷起来，“凭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们凭什么呢。”
“你们俩不用再冠冕堂皇了，想要拿走我的指挥权，直说不就好了？”
“可是，就算我把军队交给你们，你们就能指挥得动吗？”
“想要老子的军队参战，这支军队只能由老子来指挥。”
“当然，你们官兵的事，老子也绝不插手，你们叔侄情深，想要转移一下指挥啥的，我没有意见。但是，我劝你们别打老子的主意。”
马相尽显草莽本色，甩出来几句粗话。
大帐之内，众人一时相顾无言。
第一次联军会议，以不欢而散告终。
武都。
“天师，大军即将袭来，我们难道不应该做些准备吗？”张鲁小心的观察着陈玄的脸色，低声问道。
在他看来，眼下最合适的办法，应是休养生息，犒劳兵士，加强城防，静待联军攻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四面进攻。
虽说这些天战果颇丰，又拿下了武都郡，但是新得之地毕竟立足不稳。
而且，士卒劳苦，难以休养，也是一个关键问题。
陈玄的做法，貌似太过激进了。
那号称二十万的大军，好似全然没被他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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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鲁，天师自有安排，我们只管按照天师的意思去做，定能战无不胜。”王饶开口说道。
在陈玄来益州之前，一个他，一个赵播，可谓是步步维艰，寸步难行。
虽有陈玄交换而来的精锐部队，也只是勉强站住脚而已。
至于马相叛乱之后，他们二人更是像丧家之犬一般，东奔西走，无奈逃窜。
可是，自从天师陈玄亲至，整个益州的局势就焕然一新了。
以前他们不敢招惹的坐地虎张鲁，俯首称臣。
巨无霸一样雄据益州的刘焉，在陈玄手中接连吃瘪。
追得他们东躲西藏的马相，短短时间内也损失了过万的兵力。
举手投足之间，陈玄办成了这么多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手中的兵力居然与日俱增。
此时的陈玄在王饶的心中，就如同神仙一样，怎么可能允许别人置疑？
“张鲁，不要被敌方的声势给吓住，”陈玄微微一笑，解释道，“他们的兵力虽多，但是并不团结。”
“还望天师赐教。”张鲁伏首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陈玄此话一出，张鲁心中就安定了不少。
他所害怕的，无非的陈玄轻兵冒进，忽略了大军的存在。
既然陈玄没有忘掉那些联军，张鲁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十几万大军全由一人率领，自然是十分棘手。”陈玄继续说道。
“可是，现在联军的兵力共有三家，其中的马相，在以前更是官兵的死敌。”
“这样东拼西凑的军队又能有什么战斗力？”
张鲁肃声道：“天师，那毕竟是十几万人，兵力至少二倍于我。”
“无妨，”陈玄摆了摆手，轻笑道，“等我们真正开战的时候，他们的兵力未必还有这么多了。”
“您是说，，，，，，”张鲁目光一冽，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们会自相残杀？”
陈玄含笑不语。
“天师，如今我军兵力正盛，想让他们窝里反，可没有那么容易。”张鲁提醒道。
“所以我们才要攻城略地嘛。”陈玄面带笑意，缓缓吐出一句话。
张鲁先是茫然片刻，猛得眼中一亮。
“天师，您的意思难道是？”
“正是。”陈玄微微点头。
张鲁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震撼！
谁能想到，眼前这位笑意吟吟，谈笑风生的青年，目光居然如此深远！
看似是轻兵冒进，实则整个敌我局势全在他的把握之中！
“张鲁，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一旁的王饶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天师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继续攻略益州郡县，我们就能取胜了。”张鲁笑道。
“你不反对了？”王饶问道。
“天师智深似海，张鲁唯天师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