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射击课考试，沈知然很早就到了。

射击课考试在户外，考场有四十多个隔间，独立成隔间进行考试，苏禾是那种很乖的应试型学生。

只要不涉及实战，他的成绩就相当好。

这次不出意外也会考到前几。

考场外的休息场地已经零零散散有几个学生，聚在一起聊天或者活动。

大老远的，沈知然就看见范志刚在检查考试用具。

沈知然一阵头皮发麻，就要找地方躲。

这位范老师，之前没教上他，后来上课总喜欢盯着他看，有点小失误就喜欢让他加练，整得沈知然莫名紧张。

他刚想溜走，就被范志刚逮住了。

“沈知然，你过来。”隔着半个休息场地，范志刚中气十足地喊了声。

沈知然脊背发紧，磨磨唧唧走了过去，硬着头皮打招呼：“范老师。”

难得的，范志刚没挑他的错，而是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等会好好考，贺山青教你那么久，拿点东西出来。”

贺山青？

他好像听说过好几次这个名字，那人似乎年纪轻轻就破格入选成了指挥官，经常出去执行任务。

但……

沈知然疑惑：“教我的不是江珩吗？”

范志刚表情一顿，嘴角抽出：“这混账东西，又把任务外包！”

边上的助教说：“前段时间小贺在休养，我听说是江珩主动帮忙，小年轻关系好也没什么。”

范志刚脸上缓和了点，跟沈知然说：“前三名有奖励。”

老头不大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我个人给你们的。”

沈知然：“是和您共进午餐吗？”

范志刚：“……”

范志刚脸立刻就拉了下来，抬手在沈知然脑门上敲了一下：“你个臭小子！你以为谁都能跟老子吃饭啊？！”

他力气没多大，沈知然摸摸脑门，呲牙笑：“我知道了范老师，这回肯定不让您失望。”

“你考几分关我屁事……”范志刚嘟囔着去考场另一边了。

王助教临走前拍拍沈知然肩膀：“小伙子，范老师很看好你啊，他手底下每年有好几个指挥官训练营的名额，你懂的。”

沈知然顿了一下，好像有点愣，过会才“嗯”了声。

好像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011在旁边怂恿：【然然，当指挥官可酷了，每年可多钱，还有好多人崇拜你！】

沈知然低头摆弄着手上的护腕：【任务做完我不就回去当百亿富翁了，搞那么辛苦干什么。】

011哼了声。

嘴上说不要，射击课却那么认真。

011小声说：【那你试试看呗，又不亏的，说不准你就留在这了呢。】

顿了顿，011又问：【然然，你喜不喜欢这里？】

沈知然没回答。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已经聚集起来的考生。

队伍最前面站着姿势笔挺的陆行川，目不斜视，胜券在握；他后面是有点紧张的苏禾，何以安在他旁边比划着什么，好像是在讲笑话，但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妹妹头摇摇晃晃，从后面看，跟个布丁似的。

视线划到队伍最末尾，江珩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他方法永远都是这样的姿态，高山薄雪般不可攀登。

似乎感受到视线，江珩缓缓转过头来。

他们隔着春末灿烂的阳光与半个操场对视。

有微风吹过，头顶的香樟树叶呼啦作响。

沈知然眸光动了动，忽然仰头，在树叶缝隙，看见湛蓝如洗的晴空。

……

考试过程中，沈知然发挥相当稳定。

出来后，何以安满脸沮丧：“怎么办老大，刚才我太紧张，把机械人眼珠子爆浆了……”

他说起这个，眉毛都快气得竖起来：“关键是学校刚才发信息让我十倍赔偿！那机器少说用了十年了！我要带回家我妈肯定由怀疑我搞人/机恋！”

“多大点事，记我账上。”沈知然随意把手搭在小弟肩膀上，一副可靠大哥的样子，“那玩意儿让他们直接拖垃圾场去。”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