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匈牙利的佩斯到尼特拉的叶尔喀,再从尼特拉悄然沿着奥匈边境北上,转向东北,沿着摩拉维亚与西里西亚之间的边境线秘密行军。
1453年5月23日,波西米亚军团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隐秘行动,顺利经由西里西亚公国,自波西米亚东北边境返回了祖国。
1453年5月24日,天气晴,空气清新,心旷神怡。
伊钦小镇的天空万里无云,正如伊日的心情同样的明朗。
他的计谋得逞了,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军队迷路,而无人发觉他已经沿着一条治安混乱的边境线偷偷返回了波西米亚。
当罗贝尔还在期待与波兰与波西米亚军会合时,他已经在距离布拉格不到一百英里的伊钦思考之后的进一步行动。
伊日从未忘记1450年的耻辱,波西米亚王国被迫割地赔款,坐视与本国融合了数百年之久的摩拉维亚沦为奥地利人的一个自治省。
数年的蛰伏,他连剿带抚,逐步消灭了盘踞在西北山区的胡斯起义军,稳定了他独一无二的摄政王地位。招募甘心效忠的前起义军分子,培养出一批独立于饼酒同领党的骨干力量。
忠心耿耿的饼酒同领党和诏安的胡斯义军,构成了他敢于再度挑战维也纳霸权的两条支撑身躯的大腿。二者相比强大的对手都只配为“身残志坚”,但哪怕坐着轮椅冲锋,伊日也决心不再苟且偷安。
帅,伊日,帅。
“呵呵,维也纳的皇帝,还有那家伙,现在肯定都蒙在鼓里吧?”
伊日把眼睛眯出得意的弧度。
多少次的博弈,他终于抢占先机。大军无需休整,留守兵马倾巢出动。提早探报的女巫传回了摩拉维亚无兵驻守的消息,皇帝大张旗鼓地率军出发带来奥地利国内空虚的喜讯。
一颗娇嫩的苹果悬挂在王国的东南故土,亟待有心人前去摘取。
毫无征兆却早有预谋。
但在伊日彻底下定决心之前,5月24日夜,他位于伊钦行宫的宅邸大门忽然被敲响。
伊日坐在空荡荡的书房桌前,见到来人后惊愕站起。
“你怎么来了?”
梅伦娜伸出二指,屏退左右,白嫩的指尖在丈夫惊讶的脸上掐起一块肉。
“我不能来吗?”
“疼疼疼疼!”
他发出非人的惨叫,吵醒了梅伦娜怀里的孩子——二人爱的结晶,一个可爱的女婴。拥有和她母亲同样美丽的名字,梅。
“乖,不哭。”
她轻轻拍了拍女婴的脊背,立竿见影。伊日揉着红肿的腮帮,咧嘴笑道:“小梅还是更亲你一点。”
“因为常年见不到她的父亲。”
“呃,是啊。”
房间内顿时充斥死寂般的沉闷。
良久,梅伦娜难得地抢先打破沉默:“不愿意跟我回家吗?”
伊日当然明白妻子的意思。
但他不能听懂,所以只装傻充愣地打了个哈哈:“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补充兵力,前线尚在鏖战,我总不能抛下十字军的弟兄不管,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还会回来吗?”
梅伦娜的表情依旧看不出什么波澜,仿佛发出询问的是她身躯里的另一个灵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