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2 / 2)

是,教宗 覆舟水 1659 字 8个月前

咎瓦尤斯猝然出鞘,加布里埃拉不由一惊。

锋锐的白金剑刃抵上侧颈,微微剑芒的冰凉刺感令队长的大脑一片空白。

“主、主、主教。”他的脸在几秒内经历了从恐惧到绝望再到哭泣的转变,“饶命,小的,小的也只是遵从上面的命令,小的上有高堂,下有妻儿,别杀我,别杀我,呜呜呜呜……”

“上面的命令,哪个上面!”罗贝尔捏紧了剑柄,“弗雷德里克,恩里克还是博罗诺夫?”

在这小小的奥地利宫廷中,真正有权掌控进出权的只有这三人,休假前还要加上一个他自己,总计四人有权关闭宫门。

“小的只是执行命令,小的不知道,小的不知道……”

任他如何威胁,卫队长只是涕泗横流地猛摇头,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僵持片刻,罗贝尔叹息一声,收剑入鞘,拂袖而去。

这场小小的冲突被街边有心人看在眼里。

往日飞扬跋扈的主教竟会遭到皇宫的冷遇,这大大超乎了外面人的想象。

这番对话同样被一扇宫殿二楼的暗窗看了个清楚。

伊丽莎白夫人小心翼翼地推上暗格,向施以援手的仆人低声说了句“谢谢”,马不停蹄地回到卧室。

暗格本是皇宫建立之初,出于守备需要挖开的箭孔,后来奥地利愈加繁华,宫廷人数激增,扩建时不得不把本来的守备区也改成了廷臣仆人的宿舍,那些旧箭孔大部分被填死,但也有些被保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暗格只有资深的老仆人才通晓,恰巧的是,年纪老意味着历侍多位皇帝——包括伊丽莎白夫人的丈夫,先帝阿尔布雷希特。

望着伊丽莎白匆匆而去的背影,老女仆苦涩地叹息:“哎,难为夫人,为了小少爷如此委曲求全。这般苛待先皇后,陛下实在薄情寡恩了些……”

回到卧室后,拉迪斯劳斯激动地拦住母亲,如果罗贝尔在场,一定会惊讶于学生的成长速度。

今年仅十岁的小拉迪,身高接近一米六,比许多成年的平民还要高大,面貌同样完美继承了他的父亲,兼具男子的阳刚与女子的阴柔,足以令任何怀春女孩心动不已。

“母亲大人,真的是——”

“嘘!”

伊丽莎白给儿子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她警惕地把头探出房门,确认无人窃听后点了点头。

“没错,是你的老师来找我们了。”

“真的吗?老师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老师忘记我了!”

“你的老师为了避嫌,不能常常和你见面。”伊丽莎白的双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柔声道,“但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心里没忘我们母子,只是横遭奸人阻隔,一时无法与我们相见。”

“那怎么办……”拉迪斯劳斯失落地低下头,“母亲不是说,除了老师没人能救我们了吗?”

“……”

伊丽莎白沉默不语。

她走到书桌旁,书桌上空无一物,她撕下一片裙角,用仆人悄悄送给她的笔墨在丝绒上写下一行行文字,随后塞到拉迪斯劳斯的裤兜里。

“拉迪,明天就是阿德里安爷爷讲课的日子,这段时间有按照我说的话讨好爷爷吗?”

拉迪斯劳斯点点头。

阿德里安是拉迪斯劳斯的宫廷教师,也是对外交流的唯一窗口。作为贵族责任的一部分,后代的教育永远不能耽搁。如果弗雷德里克敢剥夺拉迪斯劳斯的受教育权,都无需蒂罗尔公爵利奥波德与他痛陈利害(物理),维也纳本地的贵族就要闹起来。

为防范伊丽莎白母子借助这个窗口搞事,弗雷德里克特地挑选了共事多年的阿德里安与无依无靠的外地人罗贝尔。这个施蒂利亚的乡下佬满以为阿德里安不会辜负他的信任,但卢森堡家族出身的贵妇敏锐地察觉到他性格中传统守旧的部分。

“这是个富有道德与责任感的传统老人”,伊丽莎白如此推测。

幽居深宫的她决定将性命赌在这个老人的道德上,如果成功,则一切仍有希望,若失败,不过一死而已,她早就迫不及待与丈夫在天上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