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军如法炮制地再度投出陶罐火弹,火箭引燃,威尼斯人就不依不饶地再搬来一批木头。
河对岸的木头无穷无尽,而奥军的火弹无时无刻不在消耗,这只会导致一种结局。
“投掷陶罐!”
“大人。”灰头土脸的士兵向克里斯托弗汇报道:“我们的陶罐已经耗尽了。”
阿尔伯特时刻注意着奥军,在发觉他们已经没有新的希腊火后即刻下令:“继续铺设第二、第三座桥梁,最快速度冲过波河,和父亲大人汇合!”
没有希腊火相助,克里斯托弗只能眼睁睁看着威尼斯军的浮桥慢慢向这边延伸。
五百名弓弩手的箭雨面对上万威尼斯人的进击显得徒劳无力。
一旦让威尼斯的两支部队完成合围,奥军将再无还手之力。
两军人数之差固然可怕,然而临时搭建的浮桥毕竟宽度有限。
“诸位,你们都曾经是无依无靠,无地耕作的贫民,是我的兄长将你们从地狱拯救,多年来带领你们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
克里斯托弗举起他的铁枪,向全军声嘶力竭地呼喊。
“已是时候报答公爵的恩情!我们是骄傲的罗马子民,赌上哈布斯堡之名,我绝不后退半步!兄弟们,跟我上!”
威尼斯人的浮桥在他话音刚落之际终于延伸至河对岸。
克里斯托弗挺枪跃马,身先士卒,向威尼斯人的军阵发起冲锋。
他身后的士兵望见主君一马当先,无不发出鬼哭狼嚎似的战吼,紧随其后,分成三队堵住了三座浮桥。
之前前去防备其他渡河点的另一半奥军姗姗来迟,在发现友军已经接战后立即加入战场。
三千奥军与上万威尼斯军在战场宽度极度狭窄的三座浮桥上展开血腥的争抢。
与此同时,弗雷德里克一方。
好消息是,威尼斯人停止了在战舰上发射弩矢——弗雷德里克将军队调离海边,超出了弩箭的射成。
坏消息是,威尼斯舰队在确认奥军离开后即刻靠岸,之前的箭雨本就是为了清理登陆场的阳谋。
随着一条条下船木板搭下,不计其数的威尼斯士兵冲出战船,蚂蚁一般看得弗雷德里克头皮发麻。
两支威尼斯军的总和超过两万之数,且军队质量丝毫不亚于奥军,甚至犹有过之。
如果弗雷德里克能够说服奥地利国内其他的大贵族协助,他本来也该能组织起这样庞大的军队,至少不会比威尼斯人弱。
“……可恶啊。”
弗雷德里克一想起这件事就恨得牙根痒痒。
“该死的拉迪斯劳斯,该死的贱人伊丽莎白,如果让我活着回到维也纳,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任他如何愤怒,战场局势也不会因此转向半分。
假如说,原本奥军还有机会将威尼斯两军分割包围,优先处理后方偏师的话。威尼斯人登陆后,这个计划便毫无疑问地破产了。
后方的威尼斯军队合流后,总人数已经超过了弗雷德里克的奥军。
现在,该担忧被分割歼灭的,反而是奥军一方了。
果然,完成合流的威军第一时间向奥军进军,以大开大合的鹤翼阵向东西两侧包绕,杀气磅礴的模样,俨然一副要将奥军就地歼灭的气魄。
远方,克里斯托弗的军队同威尼斯人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阻挠,也开始显露出体力不支、人手不足的败象。
既然战场宽度不足,威尼斯人索性凭人数优势采取轮换进攻,靠车轮战消磨奥军的士气和体力。
既然父亲那边完成了合流,不急切需要阿尔伯特的协助,他也就不着急着过河,保存士兵体力优先——一会儿他们还得追击奥军的溃兵呢。
威尼斯军的鹤翼阵渐渐成形,留给奥军活动的空间越来越狭窄。
弗雷德里克试图引军向尚未完全包围的西方突围,屡屡受挫。奥军士兵因为逆光的原因睁不开眼睛,威尼斯人却可以尽情砍杀这些士气低落的敌人。
“哎……”弗雷德里克最后砍杀了一个威尼斯人的小队长,面对回天乏力的战局,他丢下武器,仰天长叹,热泪滚滚流淌。
“贼老天!狗上帝!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让我倒霉,我去你妈的耶和华!”
他下马跪坐,摘下头盔,彻底放弃了抵抗,就这样静静等待终末审判降临。
然后……然后威尼斯人的阵型崩溃了。
弗雷德里克睁开眼睛,一名威尼斯士兵手脚并用地从他身旁逃走,神情恐慌至极,甚至没工夫给他脖子一剑。
滚滚马蹄声自南方传来。
卧槽,发生什么事了?
天上掉陨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