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归正题,为了保住自己吃饭的本领,新版的福音书就是再粪再难背,罗贝尔也必须倒背如流。
否则,下到田间地头的暴民,上至穷凶极奢的领主,都有可能因为他释经错误而要了他这个不称职神甫的小命。
“圣餐礼章,第五小节,二十分之一莫迪圣血(红酒)配一片白面包……”
单论圣餐来说,普通农民家庭一年到头也不一定完成几次圣餐礼,好在贴心的公教为农民们指明了另一条路。
“未在全年完成圣餐礼,贻殆罪孽者,于每年公历12月25日前往本镇教堂缴纳赎罪券。”
我们公教有着灵活的罪孽底线。
方才罗贝尔所搅黄的辩论大会所讨论的内容,正是关于圣餐章节的内容,一位来自博洛尼亚主教区的教士提倡增加圣餐礼门槛,将苹果干改为肉干,在什一税的基础上变相对凡世加征宗教税。
可惜提议人的抗压能力不足,最终被一介小孩子气到破防,倡议自然不了了之。
还是贴吧玩少了。
罗贝尔一面咀嚼扎嘴的黑面包,一面翻开福音书下一章,审判庭判法。十四岁的年纪正是最适合学习的年纪,老教士苦心诣旨也背不下的经书,罗贝尔一个月就能背完。
然而今天,不速之客闯入了罗贝尔的生活。
“咚咚咚!咚咚咚!”
“门没锁,进来。”
两名市井壮汉走进房间,年久失修的木门被他们推得吱吱作响。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狼狈的身影,头被猪皮袋子套牢,脖颈系着粗糙的绳子,但衣物还算整洁,看起来没经受什么虐待。
罗贝尔皱起眉头。
这两个壮汉他认识,一人叫马克福,一人叫兰迪斯,自小一起长大,没有姓氏,母亲是酒吧的一名妓女,父亲可能是某位出来寻找刺激的底层贵族,或者伪装成贵族的吟游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