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们眺望群星,直到忘记自己脚踏大地(2 / 2)

是,教宗 覆舟水 1884 字 4个月前

弗雷德里克三世·冯·哈布斯堡陛下,优柔寡断,即便在妻子的床上里,也是位被动的人。

鲁法斯伯爵如罗贝尔所愿的那样,在翌日上午带领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侍从“逃亡”至杜伊斯堡城门前。驻守城堡的科隆军中尚有熟悉鲁法斯的数名领主,他们认出了衣衫褴褛的老友,急忙令人开门将一行人迎入,不曾想,他们擅自开门的举动却引起了叶戈尔男爵的雷霆震怒。

虽然叶戈尔只是一介男爵,但他深受大主教信赖,在军方内部可谓说一不二。他无视一些温和将领的求情,将位私自开门的贵族与迟迟才归来的鲁法斯一道被监禁在城堡地牢深处,待战后再从重发落。

按照教区世俗领主的低下地位,所谓从重发落,就是指“没收领地,驱逐出境”。对重视家名与封邑传承的欧洲贵族而言,简直比战死沙场还要难受。从那一日起,地牢里被关进了越来越多违反他意志的科隆贵族,阴湿的牢狱铁栅栏间充斥着对叶戈尔家族女性直系亲属的诅咒与辱骂。

而引发这一系列地震的鲁法斯,被单独关在一间窄小的牢房,每天只提供最低限度的饮水和食物,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时而有意无意地跟狱卒讲出一些自己在流亡那一夜得知的小道消息,譬如来袭的敌人已经席卷科隆本土,占据了不少随军而来的贵族们的领地与家乡。散播谣言,在狱中继续履行罗贝尔交付的任务,以及注视叶戈尔临灭亡前最后的疯狂。

1454年3月1日,因为迟迟等不来鲁法斯的回信,也不见科隆军队有进一步动作。盖里乌斯决定不再等待,他派遣法罗统领一支备队主动向克雷菲尔德南部进发,绕过门兴格拉德巴赫市的赖特城堡,直取更南方的贝德堡领地。

在放虎归山之前,为以防万一,罗贝尔要求鲁法斯伯爵签下了动员贝德堡领内的许可状。以及一份承诺脱离科隆教区,转为帝国直属伯国的独立文书。借助这份状书之威,哪怕不能立即说服贝德堡的领主们转而支持己方,至少能维持他们中立的现状。而只要贝德堡的领主不横加干涉,一水之隔的曼海姆莱茵郡守军便难以凭一己之力阻碍奥军进军,自杜伊斯堡通往科隆的康庄大道就此敞开。

3月2日,经历一日有惊无险的敌境行军后,法罗的偏师南下三十英里,悍然攻入科隆城北部的卫星城堡,当日便占领了城市的一小部分。

科隆教区的本部由广泛的房屋建筑群与局部上少量小型堡垒组成。就如罗马的圣天使堡,科隆教会也拥有自己的军事要塞。

但神殿要塞远远不足以覆盖整座城市,尤其在当下军力捉襟见肘的情况下,躲藏在少数几个要塞内的科隆守军只得暂避其锋芒,放任奥军在北部劫掠一番后从容撤退。

敌军在境内肆虐的消息不久后便传到了杜伊斯堡。

当日,法罗蓄意烧毁了城北的一片贵族庄园,从中抓获了十几个没来得及逃难的农奴和领主家眷,其中一些腿脚不利索的老人稚童被他放走,剩下的则被他一路裹挟带回了杜伊斯堡,驱赶入城,将科隆遭到敌人肆虐的消息带进了城堡。

首都受袭的情报或许极大动摇了城堡守军坚守的决心,3月4日,距离奥军包围杜伊斯堡过去了8天。潜伏在城堡附近的密探终于探查到城堡守军的异常调动,一支探路性质的小分队被送出了城堡。

对如何处置这支部队,将领再次分成两批意见。朱利奥主张放长线钓大鱼,围三缺一,消磨敌人的坚守意志,逐步蚕食逃离的敌军。

罗贝尔闻言万分欣慰,当年宣称要靠骑士单挑击败奥地利人的大笨蛋,如今也成了经验丰富的老将。

而雅各布居然少见地与好友唱了反调。

他主张歼灭所有尝试离开的科隆部队,一只蚂蚱,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包围圈。以此固化加深敌人的认知,让敌方主将断定奥军目标在于科隆的本土——烈火烹油,逼他急眼。

众所周知,人越急眼,破绽越大;破绽越大,人越害怕;所以人越急眼,人越害怕。

此计或可一举勾出残余科隆军,毕其功于一役,实现法罗的战役构想。假如罗贝尔只有15岁,还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安科纳小将,他一定会采取朱利奥稳妥的意见。

但他长大了,比年幼的自己更加激进了。

“朱利奥的答案无可挑剔。”

维也纳的野兽骑士骄傲地挺起胸膛,扬眉吐气。

“所以,我要采取雅各布的计划。”

安科纳的窝囊废瞪大眼睛,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

“为啥啊?!”

“很简单。”罗贝尔攥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过,就在杜伊斯堡,我要把他们全、都、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