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节心中无端生出一股不安感来。
真是多事之秋。
等二人来到慈安堂时,祁太太果然头上包着纱布躺在榻上,紧闭双眼。一旁围着二房的吴氏和四房的陈氏,都拿着罗帕擦拭眼角几颗硬挤出来的泪珠。
大夫查验过之后,说是:“身子骨孱弱,又操心过度,加上平日喜吃素食,口味清淡,因此气血不足而昏厥。”
祁云照皱紧眉尖:“那要怎么医治,才能苏醒?”
“需要慢慢调理,小的去开几副药,估计得先吃两个月,再看后续。”
成妈妈跟着他开药去了。余下屋内几人,都不由得感到压抑。
吴氏就道:“方才你们不在,老夫人昏迷之前,有一句嘱咐……便是说昭娘你事多繁杂,她又年迈了支撑不住,要我跟四弟妹一起,帮着你协理府中事务的。”
闻言,苏昭节本能地觉得此事有异常,自己之前跟祁太太提起过,这两房人居心不良、唯利是图,婆母怎么可能还会让二人来协助自己呢?
她跟祁云照对视一眼,人家说是婆母的吩咐,自己也只得委婉道:“这……没个凭证,婆母如今又昏迷了,谁也不知真伪,不如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
陈氏不依不饶道:“都是一家人,我们还会诓你不成?还是你信不过我们?”
吴氏也附和道:“就是,昭娘、云哥儿,这可是你们母亲的嘱咐!”
苏昭节难得觉得被威胁到了,当事人昏迷不醒,还真不知究竟是什么轻快,有没有说过这话。
她还想拖一拖,就见吴氏伸手指向一旁的银华,质问道:“银华,你说说,你可听见了老夫人说这话?”
银华被点到名,也只得走上前来,闻言迟疑道:“老夫人似乎是说了这话的……奴婢在外边,也没听得太清。”
闻言,苏昭节的心口不由得一沉,银华是侍奉祁太太多年的人了,跟成妈妈一样,是祁太太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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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也这样说,就表明确有其事了。若是她无中生有,帮着吴氏二人说话……那不就说明,她也被收买了么?
若是能够收买祁太太身边的心腹,那祁太太这回突如其来的病症,究竟有没有在其中下手,可就不好说了。
苏昭节跟祁云照对视一眼,彼此心如明镜,只这是内宅之事,还是由她出面来回话。
“既然银珠也这样说,看来真是婆母的意思!”苏昭节就顺水推舟道,“我又才有了身孕,往后王府的许多事务,还要交给两位婶子协助呢!”
吴陈二人闻言,自然是喜不自胜,满脸堆笑道:“你有身孕是大喜事!我们自然要替你分忧,往后你就安心养胎,府里的事务有我们呢!”
苏昭节虽然是笑着的,眼底却冰冷一片。
既然费尽心思钻进来,那索性就让她们得意一阵,迟早会露出马脚来的!
更何况,自己也要查祁太太突然晕厥一事,将两房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方便查探内情了。
从慈安堂离开时,苏昭节就低声吩咐棠儿:“去找些老夫人最近喝药剩下的药渣子来,仔细查一查。”
棠儿知道她有所疑问,奉命而去:“是。”
到晚间,苏昭节吩咐管事妈妈在府里给两房人安排了住处,才见棠儿回来,低声回禀。
“……那些药渣都被人销毁了。”
她忍不住皱紧眉:“一点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