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尖刀精准剥开塞吉的肌肉,露出包裹其中的人造器官,坚韧的管道挤压出惊恐的声音。
“卡……卡麦斯!我可是你的搭档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背叛井盖帮?”
“难道你觉得……我们做的事情是对的吗?”
塞吉被卡麦斯紧紧地控制住,难以反击。
“瞧瞧我们都在干什么,卡麦斯!我们在贩毒,我们在杀人,我们在神的祝福之外干着肮脏卑劣的烂事!总有一天,我们会受到海神卡维图瓦的制裁!
“我受不了了,卡麦斯,我受不了这样每天在罪恶和阴影下爬行的日子了。”
生死的绝望时刻与这些年的压抑,化作泪水与怒吼,塞吉对着卡麦斯大叫道。
“难道我就不配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底下吗,卡麦斯!!!”
吼叫声嘎然而止,尖刃点起高温,卡麦斯手起刀落,金属管道与血肉骨骼被一同斩断。
“你向条子出卖了井盖帮,其他与我无关。
“没有人阻止你追求什么幸福生活,但你不该毁了我的井盖帮。”
卡麦斯熄灭高温,擦拭武器上的血迹。再次抬起头,却发现那个奇怪的大叔又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蹲在地上,一边吃着不知哪里来的新玛芬,一边对塞吉的尸体啧啧赞叹。
“瞧瞧这手法,可真牛逼。
“甚至这个小家伙还是个黑户,你连处理尸体都方便多了,还不用花钱找那帮黑客篡改公民系统。”
大叔笑着指指点点,愣是把凶杀现场搞出了旅游景点的氛围。
“不过这个身手,还不是这件事里最有乐子的,最牛逼的是……”
他忽然站起来,指指点点的手指从断头一路摇到卡麦斯的额头。
“不坦率的别扭小孩,你刚刚说谎了。”
一股无名火升腾起来,卡麦斯抬手要对着男人削上一刀,男人便闪现到了卡麦斯的背后,并眼疾手快地用一个玛芬蛋糕塞住了卡麦斯的嘴。
“你不是正常人,卡麦斯,你是那个【异类】。
“这一点你瞒不了我,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对叛徒的憎恨,对搭档的情谊,对老前辈的尊敬,对帮派的认同……其实这些都只是你今天愤怒的表象,是你对自己内心某种扭曲的真实臆想的伪装与掩饰。
“所以说,正视你自己扭曲的欲望吧,卡麦斯。
“你所享受的,并不是这些具体的人给你带来的陪伴与回忆,不是他们这些年来的情感与利益。
“你只是偏执地享受在群体中活动这一件事情罢了,一起谋划,一起行动,一起完成,享受作为团体中的一份子的感觉……
“于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在这过程中产生的羁绊与情愫,对你来说都不重要,这只是集体行动中的副产品,和化学变化中产生的杂质没什么区别。
“就像一个小孩,和另外一群小孩在河岸上丢石子玩一样,其他小孩叫什么,姓什么,从哪来,到哪去,都不重要,但是乐趣就这么产生了,每一个小孩都能如此地沉浸其中。
“甚至丢石子本身也不重要,它可以被替代为任何活动,甚至可以没有活动,小孩们聚在一起就会很开心。因为这种乐趣并不在于做什么,而是在于集结成团体。
“说难听点,卡麦斯,你这个小畜生只是单纯地喜欢一堆人一起谋划什么的感觉。
“至于到底是去杀人放火还是去炸粪坑,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你对塞吉的愤怒,更是在于他破坏了你对团体活动的享受,破坏了你一直躺在里面的安乐窝。”
男孩看着眼前的大叔,沉默地放下刀。
即使再不情愿,卡麦斯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对了。
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大叔,精准地挖掘出了卡麦斯深藏在心底的扭曲心态,甚至比卡麦斯本人还要清楚自己那些异于常人的逻辑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