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颜望向了出口，入口就在上方，底下埋的是万龙的尸首，那一道道卧倒的身躯，宛若化为了山脉，可却依旧受着烈火炙烤，岩浆洗练。

这就是帝猗对它们一族的恨意。

对它们一族的惩罚。

可明明，它们对它并不差。

已经消失的万龙岛，尸首都在此地，化为了白骨，化为了灵元，散在此地。

可依旧给他们指引着方向。

可君颜迟疑了，他不知道这么带着粉黛上去对不对，帝级之战，不是他与粉黛两个人能扭转乾坤的。

如果就这么去，死了就死了，可如凤朝说的，他们死了，落月森林那些孩子怎么办？

他们可还没有成长起来。

粉黛也看出来了他的迟疑，但她也明白君颜的心思，“你是不是想丢下我，自己去。”

君颜抿了抿唇，“其实这是最好的方法。”

粉黛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就知道，你……”

君颜笑着拍着她的肩膀，“我们三个人，总不能一个都不回去，有你在，那些小鬼头才不敢造次。”

粉黛红了眼睛，“老大。”

君颜轻声说，“留下吧。”

这叠阵空间，看似危险，但何尝也不是一种保护呢？至少可以躲开玄帝的攻击。

君颜没有再说，退出几步，远离了泪眼朦胧的粉黛，而后扭头飞向了出口。

奔赴一战。

至死不悔。

粉黛站在原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三个人来了中州，可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回去。

她要怎么跟他们解释。

粉黛捂着嘴，无声地哭，可破碎的哭声依旧藏不住地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断断续续的。

哭声慢慢地传开，空间里，有一道女声传了出来，“是不是有人在哭，哪个小美人？”

粉黛闻声微僵，她猝然回头，看着空间慢慢地打开。

有人出来。

粉黛眼睛的光芒渐渐亮起，她冲向了出来的凤朝，“他走了，他自己去战场了。”

凤朝一僵。

……

天宫战场。

时间倒回一刻钟前。

君凛与天渊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两个人已经把天宫打塌了一半。

此刻，可怜兮兮地挂在半空。

天渊已经杀红了眼，君凛亦是，两人对视，可眼中都有势在必得。

而君凛此刻，也已经召唤出了自己的神剑。

明商剑。

他伸手握住了剑柄，准备出鞘。

天渊也看见了，他禁不住笑了起来，“还是到了这步，你说过，永远不会对我刀剑相向。”

君凛轻声道，“没办法，我打不过大哥，只能拔剑了。”

天渊哈哈大笑，他像是奸计得逞，十分畅快，“是啊，我知道，可弟弟呀，正如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一样，这些年我可一直没闲着呀。”

“你喜欢人间，所以总是弄了个分身坐镇帝宫，自己跑到人间四处闯荡。”

“那么……这些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遇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啊。”

君凛眉头微皱，似乎不知道什么？

“还记得十六年前，你被人打的那一掌吗？”天渊哈哈大笑，眼神透着一丝冷厉。

君凛瞳孔微缩。

“喜欢哥哥送给你的女人吗？”天渊含笑问。

君凛这次绷不住了，“你！”

“大人，人已经带过来了。”声音突然自虚空响起，君凛跟天渊同时回头。

看到了从虚空走出来的白袍人，而他怀里抱着的女人，是君凛再熟悉不过的。

养在明商宫殿的沐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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