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浦和一双手一摊:“负责人川岛君没多久就在一次垂钓的时候意外溺水身亡了。”
三浦和一口中所说的负责人川岛代号“候鸟”,是一名高级情报员,身份特殊,保密级别很高,通常都是单线联系,其他人根本无法了解内情。
“那他的上级呢,比如在总部总是有备案的吧?”
三浦和一摇头:“此事便是连松井课长也不知情,川岛君并未来得及向他汇报。松井课长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川岛君的水性一向很好,但那天他偏偏失足落水溺死在水中了,尸体检验他生前喝了很多的酒。”
石原熏神色愈发的凝重,这件事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昏黄的台灯下,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光滑的棋子,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他的思绪如同这棋子一般,在复杂的局势中来回穿梭,寻找着那难以捉摸的真相。
让他感到困扰的,正是松井课长那扑朔迷离的真实目的。
是为了反击临城站的势力扩张,还是为了查清刘冠军一案中涉及日方特工的敏感事情?
又或者是,在这背后还隐藏着更加深不可测的隐情?
石原熏知道,自己必须谨慎行事,因为一旦方向错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个任务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即便以他老牌特工的丰富经验和敏锐直觉,也感到十分头疼。
他的目光转向了对面的三浦和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相信三浦不会假传圣旨,毕竟那需要太大的勇气,而且一旦被发现,后果将是致命的。
但是,他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毕竟听说松井课长当初曾经在三浦和一回到上海之后进行过长时间的甄别,而且还让自己注意在临城搜集三浦和一的相关情况。
这一切表明,松井课长对三浦和一并不完全信任。
沉思片刻,石原熏缓缓道:“可是,这件事跟胡德胜又有什么关系?”
三浦和一解释道:“根据之前的情报人员回忆,胡德胜和刘冠军表面上看起来关系不错,实则一直都在暗中较劲,而且胡德胜这个人不仅仅是做一些情报工作,他私下里还涉足了很多的生意,其中就包括军火生意,是一把捞钱的好手。”
石原熏的眼睛一亮:“这是个重要的线索。现在的胡德胜和行动组之间也是矛盾重重,我也一直正在考虑如何如何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制造机会,这下好了,终于可以有一番作为了。”
三浦和一听罢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事是离开上海前,松井课长紧急召见他提出来的。
至于松井的真实意图,他现在尚未想清楚,也许是在试探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那五个岌岌可危的潜伏人员,已经有了“好的归宿”,以后不会再有人因为他们的问题而怀疑自己。
从接头地点离开之后,三浦和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锁上门,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中。
松井课长交待自己的任务已经基本上都转交给了石原熏,接下来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
在城区的一隅,偏僻的民房静静地伫立在淡淡的阳光下。
曹铁忙碌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先将用过的纱布仔细地洗净,洗完后,又将纱布放入煮沸的水中消毒。
滚烫的水汽蒸腾而起,他的脸上满是汗水,但他依旧坚守在火炉旁,直到最后一块纱布被彻底煮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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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完毕后,曹铁小心翼翼地将纱布藏在其他衣物之下,然后晾晒在院子中。
刘世杰处于曹铁尚在特务的黑名单中的考虑,并未让曹铁参与具体的情报联络工作,而是委派他照顾老董这个伤员。
曹铁拎起水壶走进屋子中。
老董躺在简陋的床铺上,他的脸色曾经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毫无生气,但此刻,随着子弹的取出和伤口的处理,那抹生命的色彩正在悄然回归,一丝丝红润从皮肤深处透出来。
那微弱的红润,虽然还不足以完全驱散他脸上的苍白,但已经足够让人看到希望的曙光。
“坐下歇会儿吧!”
听到老董的招呼,曹铁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了下来。
“老董,你感觉怎么样了?”曹铁关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老董微微一笑,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已经恢复了一些光彩:“好多了。你别担心,我这不是挺过来了嘛!”
说着,老董下巴一仰,看向自己对面的一张床铺:“倒是他,伤得不清,你得想想办法。”
松本浩二静静地平躺在床铺上,脸色苍白如雪,映衬着周围深色的床单和枕头,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嘴唇干裂,双目紧闭,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松本浩二情况不是很好,身上既有枪伤,也有刀伤,索性是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即便如此,伤口还是有感染的危险。
曹铁有些后悔当时自己的莽撞。
在扶着老董出了黑诊所之后,他并未立即离开,而是躲在暗处观察了片刻,由此发现了同样在诊所里的松本浩二。
正是由于看到了松本浩二将自己留给医生的诊金揣进了怀里,曹铁才和他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好在松本浩二及时说自己是从江北来的,曹铁这才收手,不过即便如此,松本浩二伤的也不轻。
被曹铁弄回住处后就一直高烧处于昏迷状态,既要照顾老董,还要照顾松本浩二,让曹铁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