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和机油味混杂在空气中，让人作呕。我扶起如烟，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消耗了不少体力。

“没事吧？”我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

如烟摇摇头，但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她的逞强。她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某个点，眼神复杂。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正是李明。

“他……他背叛了我们。”如烟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

我沉默着，李明的背叛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末世之中，人性脆弱，经不起考验。我早就提醒过如烟，但她却总是心存善念，想要给每个人一次机会。

“对不起……”如烟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来，她低着头，语气中充满了自责，“是我太天真了，我不该……”

“这不是你的错。”我打断她的话，“末世之中，人心难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烟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我的语气平静，没有往日的责备和嘲讽，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四目相对，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了一下，泛起一丝酸涩。那些过往的争吵、矛盾，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如烟的声音哽咽，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我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她指的是柳如霜，那个和她一模一样，却为了保护她而牺牲的女孩。

“我明白。”我轻声说道，“我们都会好好的。”

如烟靠在我的肩膀上，无声地哭泣。这一刻，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坚冰正在慢慢融化，一股暖流在心中缓缓流淌。

也许，这破冰之旅才刚刚开始……

月光如水，倾泻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给这人间炼狱带来一丝虚幻的宁静。如烟的哭声渐渐止息，但她的身体依然在我的怀里微微颤抖着。我能够感受到她的悲伤，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来自于失去至亲的绝望。

“对不起……”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日子，是我太苛刻了。”

如烟的身体明显一僵，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避开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该总是用命令的语气和你说话，也不该总是质疑你的决定。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为了……这个世界。”

说出这些话，我感觉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一直以来，我都刻意保持着强硬的姿态，将自己包裹在冰冷的盔甲里，不愿袒露一丝软弱。但如烟的眼泪，却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了我的伪装，让我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