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静得可怕，只有油灯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在嘲讽着我们此刻的无力。如烟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平日里那双灵动的眸子此刻却黯淡无光。

“在想什么？”我打破了沉默，声音干涩得厉害。

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我知道她在强颜欢笑，这份疲惫，不仅来自身体，更是来自精神上的重压。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努力，一次又一次地看到希望，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被无情地击碎。我们就像是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拼命地想要找到出口，却发现自己只是在原地打转。

“叶凡，”她轻声唤我，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我们……真的能赢吗？”

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无数次，却始终无法找到答案。外星指挥官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脏，也动摇了我的信念。我们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徒劳无功吗？

“我不知道。”我无力地垂下头，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叶凡，你不能这样想！”一直沉默的李刚突然开口，他的语气急促而坚定，“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牺牲了这么多，怎么能轻言放弃？”

我苦笑着摇摇头，“可是……我们连敌人的真正面目都没见过，怎么赢？我们就像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木偶，毫无还手之力。”

“那又怎么样？我们至少要拼尽全力，就算最后失败了，也不至于后悔！”李刚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叶凡，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不能倒下！如果你都失去了信心，那我们怎么办？”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着我的心房。是啊，我不能倒下，我是这支队伍的领袖，我肩负着所有人的希望，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可是，内心深处的那份无力感却挥之不去，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地束缚住。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两个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迷茫。

也许，我们需要重新审视一下现在的局面了……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不好了！队长，出事了！”

冲进来的战士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雷子……雷子他……”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却怎么也说不完整。

“雷子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李刚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雷子他……在突围的时候……牺牲了……”战士终于说完了这句话，眼眶也红了。

帐篷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们三人谁也没有说话，雷子的音容笑貌却浮现在眼前。他是个乐观开朗的 парень，总是能用他那蹩脚的笑话逗乐大家，就在昨天，他还拍着胸脯说要娶城里最漂亮的姑娘……

“不！这不可能！”李刚突然爆发了，猛地将手中的水壶砸在地上，“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叶凡，我们撤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他的话引起了帐篷里其他战士的共鸣，他们原本就对这场看不到希望的战争感到绝望，雷子的牺牲更是成为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撤退？说的轻巧！”一直沉默的如烟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我们走了，那些牺牲的兄弟怎么办？那些被外星文明残害的无辜百姓怎么办？我们还有脸回去见他们吗？”

“可是……可是我们留下来也只会白白送死啊！”一个战士忍不住反驳道。

“送死？难道我们就活该被他们像蝼蚁一样随意践踏吗？”如烟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我们已经失去了那么多，难道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要放弃吗？”

帐篷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两方人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我无力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却怎么也无法做出决断。

撤退，意味着放弃，意味着对牺牲者的背叛；

坚守，意味着更大的牺牲，甚至可能是全军覆没。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