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乃这张面庞不太适合极端的表情,比如生气,她似乎生来就是温婉的,按照她透露过的信息所蕴含的逻辑来揣测,搞不好面相也是从小雕琢的。
这不由得让清悠想起看过的一篇医学研究,说是人的面相和从小的饮食习惯关系很大,比如西方一些国家的人,常吃硬硬的面包和大块的肉,咬合肌强力,带来强有力的侧脸与下颌。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吃可爱长大的人确实会变可爱……
清悠觉得绫乃的表情多少带点狰狞了。
只见她用力扯了扯清悠的腰带,似乎意识到不能用蛮力,呼吸平复了几轮,才有条理地开始给清悠宽衣解带。
包括之前的诸多操作,绫乃的身上总有一种娴熟与生疏交织的奇妙感觉,她的时停就好比打过很多演习但没上过战场没见过雪的老兵,突然掌握了超级厉害的武器,而身处武器威胁之下的清悠,很慌!
不过,当绫乃凭借着一股输急眼了的热血直达目标,慌张的神色却是出现在她的脸上。
第一次见到实物的绫乃,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唔……
该怎么说呢?
直观的冲击力,是任何模型都无法相比的,被母亲灌输过各种常识的绫乃顿时意识到,这不只是因为实物的属性,还有清悠的特殊性,他的优越条件,非常人能拥有。
端详了半晌,绫乃慨叹道:“爱璃真是的,守着一座宝库,却暴殄天物。”
如果不是眼皮子不能动,清悠高低得翻个白眼,「暴殄天物」这个词是你这么用的吗,北原小姐?
爱璃又不是如狼似虎的肉食动物,对于讨厌男性的她来说,清悠可不认为自己算是什么宝库,最多算是没那么讨厌。
绫乃嘴上念叨着,却没急着动手,颇有艺术家观赏瑰丽奇景的气质……只是这「奇景」的性质有点难绷。
然而清悠所不知道的是,绫乃有点……不知该从何下手。
毕竟她只上手过模型。
而模型都是以岛国男性的平均值为模板,所以问题来了,当摆在你面前的是远超平均值的庞然存在,该如何应对呢?
她甚至觉得,母亲教导过的手法,都白学了……
人这种生物,莽的时候那是真的莽,然而一旦停下进入思考的节奏,天性以及社会性杂糅带来的耻感涌上来,便会迟疑不决。
更何况,岛国本就是“耻文化”氛围相当浓厚的地方。
绫乃蹲在清悠身前磨蹭了许久,突然起身,从茶室置物架上的包包里拿出画板。
竟对着清悠现场临摹起来。
清悠:???
不是,我裤子都脱了,结果你干这个?
从理智出发的话,绫乃专注艺术而不是打击报复,清悠还是蛮感动的,他果然没看错啊,北原小姐还真就是个天生的艺术家!
但是清悠隐约也有点好奇,这北原家族从小培养的手法,到底是怎样一个滋味。
可惜,今天大概是体会不到了。
绫乃的画笔不太稳,几分钟的时间里,画纸上出现了几处瑕疵,甚至还有个地方戳破了。
好在完美地还原了神韵,加上点睛之笔勾勒的场景构图。
坐在清悠前方的小板凳上,绫乃将画板举起来,对着茶水间窄小木头窗栅透过的光晕,整体观察,聚精会神的样子,与平日里清淡的她判若两人,寻常的北原绫乃做任何事,情绪都是寡淡的,唯独在时停里毫无外界干扰的创作模式下,迸发出浓郁的火花。
兴许是画得太入神,时停行将结束的时候,绫乃收起画板,顺手把写生样本也给收起来了。
导致世界恢复转动之后,绫乃才骤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