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凯修斯稍扭动脖颈，问道：“那你为什么认为.我就会出手帮你呢？”

米莎认真地回答道：“因为您是个好人。”

“好人？”

“哈哈哈哈哈！”

凯修斯顿时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

但米莎的语气显然不是说笑。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年中，他得到过人们的无数称呼——恶龙、屠夫、暴君、毁灭者乃至于神明，却从来没有人将他称为所谓的“好人”。

红龙站起身来，抖擞那宽阔的双翼，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米莎，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就不怕我也是雷欧.博斯克那样的家伙？”

米莎顿时有些慌张，但还是回答道：“不，您不会是那样的。”

“您您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凯修斯接着问道。

米莎思索片刻，才继续说道：“我的爷爷老约翰曾跟我说过，您就是整个安泽塔最好的老爷，尽管您是龙，但比那些贵族更像是好人哩。”

“哦？”

红龙歪了歪脑袋。

“他常常跟我说，在北地贵族治下，他吃不饱饭呢，还常常要担心冬天被冻死饿死。而在您的领地里，他能吃饱饭了，还有余力把我也喂饱。”

“而且，而且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已经变成那些贵族的奴隶，也不会被他收养。”

米莎的话简单质朴，却又显得格外诚恳。

红龙颔首，神情颇为精彩。

凯修斯其实并没有多少对北地人民的同情，只是认为建立这样的新秩序对他夺取力量、发展势力更为有利罢了。

而现在，其好处似乎已经显现出来了。

凯修斯缓缓上前几步，说道：“米莎，我很欣赏你。”

“所以.你想要什么？足以杀死雷欧.博斯克的力量？”

“是的，陛下。”

“我想要亲手杀了他。”

米莎掷地有声地说道，她棕色的眸子中再次跃动起火光。

不过接下来的问题却出乎了她的预料。

凯修斯用那淡金色的瞳孔注视着她：

“那么.接下来呢？”

“在完成复仇之后，你将会怎么做？”

“我，我”

米莎顿时有些发懵。

到底是个孩子，尽管聪慧早熟，但她还没有认真考虑过未来的人生。

米莎陷入沉思，曾经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脑中回放。

——被老约翰教导如何说话、在北风堡的街头巷尾玩耍、在王国开办的临时学堂念书、在马古尔事变中目睹老约翰的去世、受到首席大臣朗普的帮助，一直到现在觐见燃烬之王。

她又开始想到，如果自己当初真的被作为奴隶贩卖，又会有怎样的经历呢？以她对贵族的了解，想必会痛苦不堪吧。

米莎骤然发现，红龙和他的王国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老约翰还活着，恐怕也会让她在王国内谋生吧。

“凯修斯陛下保佑，这次行商能够顺利.”

“凯修斯陛下保佑，战事.”

“凯修斯陛下”

老约翰絮絮叨叨的声音似乎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商队里那些叔叔的谈笑声也回荡在耳旁。

她曾经被遗弃、被贩卖。

而老约翰就是她唯一的亲人，王国就是她唯一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