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过一盏,便听得里屋来人言道。
“少师傅久等了…”
张秦忆抬眼,见得那清贵子初整的衣衫,不禁叹道。
“殿下今日为何如此怠惰?”
“陆吾多日不见少师傅来授课,昨日父皇又说今日太师傅也另有要事,陆吾便想着…呃…今日可多困会儿觉。”
“殿下岂不知慎独的道理?”
“古人云‘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殿下须知哪怕是自己一人的时候,也要表里一致,严守本分,不自欺也,方是君子所为…”
“陆吾谢少师傅教诲。”
“无妨,既然太师相托,我便检考一下你昨日的课业罢…”
“是,少师傅…”
言罢,陈陆吾便从旁处寻出了一卷文章,上题“论青州流患策”。
见了这文章,张秦忆眉眼微敛,便展卷抚阅了起来。
那太子殿下却是静立在旁处,一双眼定定的看着那垂眉的红衣少师,喉结上下翻动了几下。
侧目瞥见身旁那清贵子的模样,张秦忆不禁出声道。
“张太师去了陛下尊前,今日不知会否来此。”
“殿下还是…克制些好…”
“……”
“是…陆吾谢少师傅教诲…”
看了看身旁人那模样,张秦忆不禁问道。
“话说回来,小臣倒是一直有一事不解,还望殿下言明…”
“少师傅且说…”
“殿下就不怕我…”
“…谋反嘛”
闻言,那陈陆吾神色一怔,眼中似有挣扎之色,只是低头言道。
“却不知少师傅,是谋的谁的反?”
闻言,张秦忆也不再言,只是摇头笑笑。
二人一坐一立,从殿门处看去,倒真是一派师徒模样,唯有那文木方桌之上,一壶螺青正氤氲着依稀不清的热气,掩得这师徒二人看不清什么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