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很远,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费了半年之久,一路上风餐露宿,林七黑了许多,也粗糙了许多,邋里邋遢的胡子,让他从青年直奔入了中年。
门开了,李承乾进来,林七激动的站起,作揖道:“殿下。”
不仅人老了,连声音都粗犷了,怪不得有些人宁肯一死,也不愿意被流放。
李承乾拍拍肩头,“辛苦了。”
只是一句话,林七便红了眼。
李承乾笑笑,拉着他坐下。
“你回来的怎么这么快,我还想着,怎么也得入冬左右呢,他人呢?”
“殿下,人没带回来。”
李承乾眉头轻拧,“琼州不放人?”
“不是,他死了。”
两眉拧到一起,李承乾沉声道:“怎么死的?”
“到了琼州不久,他就病了,医治无果,病亡。”
王宝宝是王十七唯一的亲人,同时,也是唯一的软肋,他这一死,可就有些不好把控了。
见得李承乾有些头疼,林七小声道:“殿下,回来的路上,小的偶然间遇到了个和他样貌相似的,约摸五六成像,小的把他带来了,您可要见见。”
李承乾有些哑然,他突的想起,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说是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有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是真是假不知道,但现在,听到林七遇到了个和王宝宝相似的,他倒是来了分兴致。
“带进来。”
林七喊了一嗓子,随即,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人进来,他低着头,像是受了惊的鹌鹑,战战兢兢的,连腿都在微微颤着。
看起来,似乎很害怕。
李承乾和声细语道:“抬起头来。”
他声音听着也不严厉,但年轻人却猛的一个激灵,李承乾又看向林七,后者微微一笑,“殿下,他有些不听话,小的只好收拾了几次。”
言罢,笑容一敛,林七厉声道:“抬头!”
怕恶不怕善的青年,瞬时抬起头,腰杆挺得板板正正,跟站军姿似的。
林七摊开桌上的画轴,这是王十七亲自画的,她的技艺不俗,将人画的栩栩如生。
来回比量的看看,倒还真十分相似,只不过,王宝宝脸圆一点,个子高一点,但也不要紧,充军又不是去度假,吃了不少苦头,瘦一点矮一点,也能解释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