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笑着道：“贵妃说笑了，尚衣局都是巧工，怎好去班门弄斧。”

李世民压压手。

李承乾过来坐下。

李泰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畅快之意。

李治仍是关怀之色，但眼中的阴狠驱之不去。

襁褓中的李乐，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伸出小手拽了一下李世民的长须，他还没什么力量，拽的这一下不疼，皇帝低头一看，然后又露出了笑意。

曲声响起，王十七坐在角落，红红的薄纱垂地，将她的身影笼罩，让人看不清楚样貌，但是，琴声很好分辨。

李承乾睨了眼，然后收回目光。

李治用余光观察着，心不在焉的动着筷子，他在想，接下来怎么办…

李承乾没死！

他没死！

难道还是只能李靖吗？

可长孙无忌说的也对，害十万人比害一万人要危险的多，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太过凶险了。

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呢？也不能坐视不管啊，纵然凶险万分，也得试一试，现在不冒险，以后就得冒险，可长孙无忌却也不好说动……

李治越想越是心乱。

无意识间，失去了分表情管理，看着有些气急败坏，李世民瞥到了，一瞬间，心里强压的东西再也压不住，被抱在怀中的李乐哇的就哭了起来，他嗓门很大，哭声直震云霄。

小主，

“陛下，臣妾抱抱吧。”

韦贵妃将李乐接过，又是哄又是逗，弄了半天还是闹个不停，小人哭的脸红气促，李世民又一把抱过，大踏步的往外去，烦躁道：“散了散了。”

众人起身恭送，也没多想，只觉得皇帝是被哭闹搅和的心烦，但李治或许是心虚的缘故，胸膛里的东西七上八下的，怎么想都觉得不安。

看了眼淡然的大兄，太子殿下阴着脸离去，李泰起身也想走，李承乾却笑着凑了过来，他笑的很惬意，似是胳膊上的伤一点也不疼，一点也不要紧，看着他的笑，李泰就觉的不爽，心里想着：真没用的贼人，砍他一条胳膊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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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躺在塌上，本是闭目养神，突听的啼哭，立马睁开眼在宫人的搀扶下做起。

李世民阴云密布的进来，眉间都能滴下水，李乐哇哇哭着，一边哭一边挥动着小手，徐慧心疼的抱在怀中，也许是母子间有什么独特的联系，刚一落怀李乐就不闹了，还笑了起来，湿润润的眼睛冒着泡泡的嘴，看着徐慧心都化了，她也无声的笑了起来，这一幕很温馨，但却有些不合时宜，李世民的脑中，划过李承乾渗着血的胳膊。

一瞬间，皇帝十指作响，脸色虽未有过多变化，但是，张阿难还是感受到了森森寒意，自这寒气中，带着绝望，失望，恼怒，气恨，以及冷酷。

此时，外头响起脚步，有人进来，是百骑指挥使，李世民扫了眼，冷冰冰问道：“怎么回事？”

指挥使很干练，说话非常简短，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个明明白白。

突厥人？

李世民冷然一笑。

待指挥使走后，皇帝独坐了会，当心绪平复散去冷意，来到徐慧榻边坐下。

李世民垂首不语。

徐慧轻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唉…”

接连几声叹，李世民无精打采道：“高明今日回来的时候，路上遇袭了。”

徐慧心一跳，“大殿下无碍吧？”

李世民摇摇头，转瞬又涌出怒意。

看他的神情，徐慧大概也清楚，此事个中牵扯如何，为母者，必有忧，看了看已经睡着的李乐，徐慧轻咬着唇，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