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质问,令这十来个喊叫之人,也相继闭上了嘴。
是啊,他们凭什么笃定,高德阳科举舞弊呢。
一切,不过都是话传话,一点实证都没有,唯一能作证的刘德成,已经是死了。
小主,
如同被霜打了一般,书生们纷纷低下头。
再无雄壮之气势。
李君羡再大喊道:“宫闱禁地,尔等听从流言蜚语,莽撞聚集喧哗,此乃大不敬之举,陛下宽厚,不跟你们计较,你们别他娘的不知好歹,都赶紧给老子从哪来回哪去,再胡搅蛮缠瞎胡闹,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话落,金吾卫又持刀逼近两步。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在野蛮粗暴的军卒面前,读书人的身份毫无一点用处。
不少人怕了,转身就走。
极少数几个不怕的,李君羡也不客气,让人直接打走。
朱雀门前,又变得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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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勤正殿。
王福小跑而来,“殿下,那些书生,都散去了。”
李治问道:“父皇可有布置什么?”
王福摇摇头。
李治思索会,喃喃自语道:“科举舞弊,这可是大事,传出这等流言来,父皇不管信不信,起码也该做做样子让人查查,可现在却是无动于衷,看来,外头传的,八成是真的。”
眼中闪过一抹银光,李治冷笑两声,勾勾手指,王福立马上前。
“等会,待的下了值,你去寻趟长孙无忌,让他……”
一番低声密语,听的王福诧异无比,他不解道:“殿下,您不是一直想拉拢高德阳吗,这个时候,他陷入不利,您要是帮一帮他,必可让他心怀感激,为何……”
顿了下,小心翼翼的道:“现在为什么又要推波助澜,让他更加的不利呢。”
李治冷哼一声,“昨夜烧尾宴,孤费心助他扬名,他却一点好也不念,给孤摆个臭脸,足可见,他心里头对孤这个太子,毫无一点尊重敬畏之心,这样的人,还有何好拉拢的。”
说到此处,心里头突生恼怒,脸色阴沉道:“他敢不把孤当回事,孤就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王福战战兢兢的点点头。
李治的脸,变幻极快,刚刚还阴沉着,眨眼间,却是又黑云散去阳光明媚,他温和的问道:“这两日,昭陵有来什么信吗?”
王福回道:“都无什么要紧的,只是他最近,经常回长安来,每次身边只带那程良骏一人,也不知都去了什么地方。”
李治脸色又变的阴沉,“他可真是自由,一天想去何处就去何处,孤都没他这么自在。”
说话间,脑中突的闪过什么,“平白无故的,回长安来定是有事,你说,高德阳舞弊一事,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王福心一惊。
李治缓缓道:“若无人相帮,高德阳怎么可能搞得到进士科的考题。”
“殿下,他……如今一个废人,朝中已无根基,谁对他都是避恐不及,他哪来这么大的本事,能搞得到进士科的考题。”
李治面冷如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当了十七年的太子,故旧不在少数,有几个漏网之鱼,有何奇怪的。”
“再说,还有李泰,他在朝中也有不少旧人,如今他重封亲王,保不齐就有人会暗中投效。”
“他们两人如今携手共进,搞到进士科的考题,又有何难的。”
“对了!”李治脸色更冷,“记得再问问长孙无忌,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孤让他弹劾李泰,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未有!”
“诺,奴婢一定询问清楚。”
待的王福退下,李治一人坐在殿中。
他一会想想李承乾,一会又想想李泰,最后又琢磨起了长孙无忌。
对于这位舅舅,李治的心中,已经渐渐积攒起了不满来。
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尽心帮助自己,能乖乖听命于自己的人。
但是,长孙无忌却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尊称他一声舅舅,他还真就以舅舅自居了,似是把何为君何为臣给抛之脑后了。
得在朝中再扶持几人,不能只指着个长孙无忌,不然,他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野心,恐怕会越来越高涨。
可是,除了长孙无忌之外,能和他有相同利益的,能真正靠得住的,还有谁呢。
许敬宗算一个,柳奭也能算一个。
想到柳奭,李治起身,向着王氏寝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