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侍卫,可不忌惮这个空头公主,当即一拥上前,将巴陵她们强架了出去。
李承乾!
李承乾!
李泰咬牙切齿,一股脑往外冲去。
一路杀到昭陵。
前脚刚越过门槛,后脚就喊了起来。
“李承乾!”
“你给我出来…”
张如风去了医塾工地,惠娘和七娘在厢房做着绣活,两人听到吵闹,放下针线从屋中出来。
李泰闯进正屋,里外看了一圈,连李承乾一根毛都没找到。
他满是怒气的出来,看到院中站着两个妇人,气势汹汹道:“李承乾呢?”
惠娘和七娘并不认识李泰。
但是。
凭他敢直呼李承乾的大名,也能猜到这胖子是何许人也。
七娘壮着胆道:“殿……殿下不在。”
“他去哪了?”
“殿下回了长安。”
“放屁!”李泰瞪着眼道:“本王刚从长安来,一路怎的都没看到他!”
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七娘一个激灵,一时都不敢再吱声,惠娘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他到底躲哪去了!”
“快说!”
李泰喊的越凶,七娘和惠娘就越不敢出声,这时,赵玉和一众护卫结束训练回来。
见的李泰横眉瞪目站在李承乾屋门前,七娘和惠娘战战兢兢的垂着脑袋,跟受气的鹌鹑似的,赵玉急忙过来。
“见过王爷。”
李泰喷着热气道:“李承乾呢?”
语气很冲,像是要寻仇,赵玉谨慎道:“小的也不知殿下去了哪。”
“好好好,都敢糊弄本王。”
李泰怒极反笑,转身一脚踹向屋门。
胖,不代表有力。
这一脚,只是让桃木门响了一下,并未有个什么损坏。
而李泰,却是突的向后一个趔趄,结结实实摔倒在了地上。
“王爷。”邓虎惊呼一声,吆喝着随行侍卫上前,连忙将李泰扶起。
发飙不成,反倒丢了个大脸。
李泰恼羞成怒,转对侍卫喝道,“把他东西搬出来,都给本王烧了。”
“王爷!”赵玉不卑不亢道:“这里是昭陵,您莫要胡乱来。”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本王如此说话!”
“王爷息怒,小的只是怕惊扰到先皇后。”
搬出长孙皇后,李泰也是恢复了分理智,恶狠狠的瞪了眼赵玉,李泰怒冲冲的向着外头去。
他走之后,惠娘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道:“这位王爷,怎么这么暴戾,吓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七娘搀扶住胳膊,“姐姐,没事,我听殿下说过,这位顺阳王就是咋咋呼呼的性子,别惊。”
惠娘点点头。
想到李泰恨不得要将谁千刀万剐的样子,赵玉放心不下,指向马老三和另外五人,“你们几个,带上家伙和我走。”
宋七猜到了这是要去长安找李承乾,连忙主动请缨道:“中郎将,我也去。”
赵玉没多想,点点头。
旋即。
几人骑快马向长安赶去。
七娘担忧道:“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殿下身边,可就子明一人。”
惠娘又反过来安慰道:“没事,你不是说,殿下说过,这位王爷就是个咋咋呼的性子嘛。”
七娘还是不安的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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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太平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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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满天,一驾马车,迎着黄昏缓缓向前,车夫坐在左辕,手握长鞭,时不时的轻打一下棕色的驮马。
车厢里头,一个年旬四十的中年男人,身子后靠在软榻上,头颅微微扬起,正阖眼假寐。
他身上圆领袍衫的样式,为正儿八经的官衣,服色为深绿色,表明其是个六品官。
在地方上,六品官也算个人物了,但在长安,六品实在算不了个什么,也就比庶民强一点点。
深蓝色的布幔,随着滚动的车轮,前后起伏晃动,路旁行人匆匆,都在争分夺秒的往家中赶去。
突的,马车停下。
男人睁开眼,浑浊的眸中充斥疲色,透过布幔看向外头,一时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有行人挡路,故又闭上了眼睛。
“吕书令史。”
车外传来呼唤,刚阖起的眼睛再次睁开,吕梁眉角稍稍一翘。
这声音,似有些耳熟,似又觉得陌生。
吕梁掀开帘布,探出脑袋一瞧,面色随即变得不自在。
车夫小声问道:“阿郎,可要走?”
吕梁一番犹豫,从车中下来,走向拦住前路,面色冷峻的持剑男子。
到了跟前,吕梁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作揖。
拦路的,正是程良骏。
“吕大人,可否进这茶楼一叙?”
吕梁抬头,看向左边的二层小楼,只见其中一扇窗户半掩着,一张清新俊逸的脸若隐若现。
面色更显得踌躇不定。
程良骏冷声道:“吕大人要是觉得不便,那就先回家去,等会换个地方,我再去你家中相邀。”
吕梁脸色稍白了些,心中七上八下的,向着茶楼走去。
上到二楼,程良骏推开一扇屋门,吕梁站深呼吸两口,这才鼓足勇气进去。
李承乾坐在窗边,手里端着个茶盏,正用杯盖扒拉着泡展开的茶叶。
吕梁低着头,忑忑不安道:“吕……吕梁,见过殿下。”
李承乾饮口茶,将茶盏放下,露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吕大人,几年未见,你也无什么变化。”
吕梁垂首不语。
李承乾看向窗外,“吕大人,可还记得过去的事情。”
吕梁喉结滚动,“下……下官记得。”
李承乾回首,突的一笑,有些感慨道:“当年聚在我身边得人,唯你的官秩最低,没想到,低微也有低微的好,如今在朝廷之中,也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旧人了,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一个旧人,吓得吕梁小腿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