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宠溺过甚了,你说,我儿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还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不过就是贪玩了些,这怎么了。”
崔夫人横眉竖眼,手中的剪刀上摇下晃,崔仁师也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离开了后花园。
随即,崔家的仆役家丁,被派出去了许多,他们的任务是找到崔志玉,将他给带回来。
沿着大街小巷,他们四处寻找,崔志玉经常去的地方挨个都找了一个遍,可直到了宵禁,都是没找到崔四郎,那些个家兵也是毫无踪影。
崔仁师越发的担忧,他有种不好的直觉,可是又做不了个什么,现在只能是祈祷,希望那不成器的儿子,可千万不要闯什么祸。
此时,在兴政坊的一处瓦舍中,崔志玉怀中搂着个女子。
这女子衣衫不整,胸前裸露大片,崔志玉一手按着玉峰,一手提着个酒壶,两侧脸颊带着绯红。
每喝一口酒,他就呵呵笑一下,女子妩媚的道:“公子醉了,奴家替您更衣。”
说着,女子就想起身,可刚有所动作,就被崔志玉又按了下来,“这点酒,还不至于让我醉。”
女子不解,“公子未醉,何故发笑。”
“哈哈哈……”
崔志玉突的大笑起来,显得有些疯癫,“想到喜事,自然会笑。”
女子也赔着笑,“公子有什么喜事,可否说给奴家,让奴家也欢喜欢喜。”
崔志玉低下头,轻挑起女子的下巴,吐着酒气道:“得罪我的那人,今夜就要死了。”
女子笑容一滞。
“怎么,你不欢喜吗?”
崔志玉仍是笑着,只是,笑的有些渗人,女子只觉不寒而栗,然后,立马挤出一个笑容来,崔志玉看的又是哈哈大笑,他抬起头,一手揉捏着,一手看向窗外,同时,嘴中不断嘟囔道。
“贱如狗的东西,也敢得罪我,一个长孙家算什么!”
“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保不下来你!”
“哈哈哈……”
“姓萧的,死吧,去死吧……”
崔志玉嗓门越来越高,神情越来越狰狞,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粗蛮,女子被捏的生痛,却又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窗外,圆月悬空,夜色之下,一连串黑影攒动,他们上蹿下跳,如是鬼魅一般,先是翻过临街人家的墙头,然后踩着屋脊越过封闭的坊门,等到进入升平坊后,这些穿着夜行衣的人,直奔着不远处的一处府邸去。
此时,不过戌时七刻,来来回回跑了一天的杜爱同,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隔壁的杨三刀,没有早睡的习惯,他盘腿坐在烛台前,借着昏暗的灯光,用布擦拭着手中的刀。
看着刀刃上的几个小豁口,杨三刀有些心疼,这时,一阵阵轻不可闻的杂音响起,杨三刀耳朵动动,随即提刀站起推门而出。
“什么人!”
杨三刀大喝一声。
只见二十几个黑衣人站在院中,还有几个正骑在墙头上。
看到有人出来了,黑衣人也不多废话,提着刀就杀了过来。
眨眼间。
火星四溅。
打斗声引的其他人也相继从屋中出来。
这些个黑衣人,自是崔志玉派来的家兵,白天的时候,杨三刀等人已和崔家的家兵交过手,对于他们的打法已有所了解,刚一交手,就有人大声喊道:“是崔家的人。”
是不是崔家的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能活下来。
月光如水,散了一地,明亮又柔和,就在这院中,两方你来我往,兵器交锋之声不绝于耳,时不时的还伴随着几声惨叫。
虽然现在的人,没有白天那么多,可杨三刀他们仍然不占优势,甚至比之白天的时候还要处于下风。
一会会的功夫,杨三刀这边,就有三人倒在了地上,看着一动也不动。
一边应对着黑衣人的凌厉进攻,杨三刀一边大声喊着地上那三人的名字,可始终得不到个什么回应。
杜爱同早已被惊醒,他躲在屋中,没有盲目的出去,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当前最为恰当的选择。
他又不会什么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出去又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害得杨三刀他们分心,现在本就是苦苦抵挡,要是再一分心,那更是凶险万分了。
透过朦胧的纸窗,杜爱同一脸焦急,又是一人倒下了,要这么下去,怕是不过两三刻钟,就得全完蛋。
怎么办?
怎么办?
杜爱同正慌张的时候,脑中突的闪过一道明光,他当即扑到门口,先是轻轻的推开一道缝隙,伸出脑袋观察了一下,见得没有人注意他后,这才一个闪身,从屋中出来。
沿着走廊,杜爱同快跑到后院,在存放杂物的仓库中,还堆着些炮竹,这是马场开业的时候放剩下的。
就在昨天,杨三刀还说拿出去给放了,免得一直堆在仓库之中,哪天不慎要是着了,噼里啪啦的把人再吓一跳。
幸好是还没放,不然今儿个,拿什么救命,杜爱同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深吸口气用力一吹,火折立刻冒出红光,他径直丢到了炮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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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霹雳乓啷的声音响彻天地,在如此寂静的夜晚,恐怕能传出三四里地去。
“都尉,有人放炮竹。”
“娘的,无法无天了,这不故意找事吗,老子倒要看看,他娘的,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长孙盛平大手一挥,领着巡夜的士卒,向着传来炮竹声的地方奔去。
白天的时候,崔志玉那狗东西,又是无视他,又是当他面蔑视长孙家,长孙盛平心里头憋着股恶气,等抓到那放炮竹的人了,他非要把这口恶气出出来不可。
很快,到了升平坊,炮竹声更是响亮了,长孙盛平有些诧异,怎么听动静,好像是从他今日新认的那位萧兄弟的府中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