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突泛起涟漪,一群鱼儿浮出水面换气,看着溅起的水花,李承乾淡淡道。
“杀吏乃是死罪,那些人跟着你,便形同同党,灵州衙门要是迟迟抓不住你等,必会上呈刑部发布海捕文书,届时天下之大,将无你等容身之处,要想活命,唯有一条路,便是跟老鼠一样,终日东躲西藏见不得光,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吗?”
杨三刀面色复杂。
李承乾紧接着又道:“大丈夫立于天地,当建功立业扬万世之名,你等跟着我,我可以给你们换个新身份,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是要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之下,还是要跟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你好好琢磨琢磨。”
说完,李承乾专心的看向了湖面。
杨三刀眉头紧蹙,心中异常纠结。
程良骏拉紧弓弦,额头布满大汗。
林中静谧,偶有鸟鸣。
烦躁,犹豫,纠结…
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像现在这般难以决断过,杨三刀两手紧握成拳,各种想法从脑中闪过,直过了半刻,攥紧的拳头松开,杨三刀转过身,嗓音沉闷道:“殿下,就一次。”
李承乾轻轻颔首。
杨三刀单膝跪地抱拳垂首。
程良骏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弓箭放下。
过了两日,在工匠史大的引荐下,杜爱同结识了万年县的一个户曹,这户曹和史大是同乡,如今史大有了爵位,户曹正有心巴结,所以对杜爱同也格外热情。
自结识这户曹之后,每天等他下值了,杜爱同就拉着他,一起去平康坊饮酒寻欢,一连着十余日,在刻意的维系之下,二人的关系已然十分亲密。
“杜老弟,哥哥我虽官职不高,可在衙门之中,也能说上几句话,日后你要有什么麻烦,就尽管来寻我,能办到的,哥哥肯定给你办,办不到的,哥哥也想办法给你办。”
户曹面色潮红满嘴酒气,拍着胸脯说出了这样的话,杜爱同立刻顺杆爬,说他新收了几个护卫,是从外地来的,想要落户到万年县,只是他们将老家官府给开具的路引文书给弄丢了,现在没办法证明身份,走正规程序落户有点困难,想请户曹给帮帮忙,说完,杜爱同塞过去了几两银子,也许是真的讲交情,也许是看在钱的份上,总之,户曹一口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