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青雀…”
李世民不停夸赞着,听着他左一句青雀右一句青雀,李治心头不喜,笑吟吟问道:“看着这鸟,儿臣倒是想起四哥来了,父皇,不知四哥今年,给您送了什么寿礼来。”
正乐呵呵的李世民,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消散,面色一瞬间转变的不快。
李治其实知道,李泰今年没有送礼,甚至,他连封贺寿的折子都没上,见的老父亲变了脸,李九郎佯装不解道:“父皇,您怎么了,可是感觉不适,要不要儿臣传太医?”
李世民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那个不肖东西,枉费朕最是疼爱他,一点也不解朕的苦心,不过是训斥了他两句,他就跟朕置起气来了,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知道饮酒自醉,唉…他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李承乾皱皱眉头,担忧道:“父皇,青雀本就体弱,他这终日饮酒,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李世民气愤道:“随他去吧,朕也管不了他了,也不想管他了,反正昭陵给他留着位置,哪天把自个喝死了,就往那昭陵一去,让你母后管着去吧,朕自此倒是也省心了。”
嘴上虽说着狠话,可自那眼里头,却全都是疼惜忧愁。
李承乾叹口气:“青雀自小就爱使性子,明儿,孩儿给他写封信,劝一劝他,父皇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治也说好话道:“大哥说的对,您别跟四哥一般见识,您想想,以前四哥在长安的时候,您稍稍有个不适,四哥跑前跑后的,一日要进宫七八趟,就属他最是心急,他对父皇可是最孝顺的。”
这话说的非常好听,可进了李世民的耳之后,却让他更不是滋味。
以前的李泰,的确很孝顺,李世民就是随口打个喷嚏,李泰都要嘘寒问暖个半天,再看看现在,只不过是说了他两句,只不过是没遂了他的心愿,他就连自个过寿都不在乎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和现在这么一比较,李世民都不得不怀疑,李泰以前所表现出来的孝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皇帝一杯接一杯,不断喝着闷酒,原本松快的气氛,现在变得有些沉闷。
宫女不停的倒着酒,眼见李世民越喝脸色越红,李承乾伸手将酒杯夺过:“父皇莫要在喝了,这东西终究伤身。”
皇帝眨眨眼睛,先是看了看李承乾,后扭头看了看李治,而后叹口气,冲着张阿难挥了挥手。
张阿难心领神会,躬身作揖后,带着殿中宫人全都退下。
此时天色已黑,外头的月亮散着洁光,殿内灯台上的烛火都被点燃,摇曳着的火苗倒映在皇帝漆黑深邃的瞳孔中。
李世民直直看着燃烧的蜡烛,脸上的神情像是失了神,但又像是在回忆什么,李承乾和李治静静坐在一旁,兄弟二人一动不动,四周很是安静。
片刻。
皇帝突的开口问道:“你们知道为父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