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屋敷。
忙碌了许久的神里绫人难得有了半日闲暇,此时正伏案作画。
风雅端庄的青年手执毛笔,深深浅浅的色彩晕染纸上。似乎是描画时想起了某一刻的心情,青年的嘴角微微上扬。
“家主大人我回来了,您交代的那几份文书都下发给相关的人员了。”托马向神里绫人汇报工作。
“辛苦了托马,”神里绫人搁下笔,看向托马的头顶,“这是从哪里请回来的小客人?”
苏猫从托马脑袋上跳下,慢条斯理地踱步到神里绫人身旁。
“这哪是客人,这是追债到家的恶霸。”托马解释了一下和苏猫认识的前因后果,去厨房给她端来新的碟子和喵脆角。
苏猫安静进食时,主从两个一同欣赏着神里绫人刚刚完成的画作。
神里绫人:“托马认为这幅画如何?”
画上是稻妻特有的雷樱树,稻妻画家们最爱画它轻盈落花的画面,追求描绘出它的静谧与柔美。
托马挠挠头:“我是不懂什么风雅意味的,只觉得这幅画笔触细腻色彩过渡自然,挺好看的。但是……”
神里绫人轻笑,“托马但说无妨。”
托马充满不解,“但是家主大人画的这一棵雷樱树的落花是不是太多了些?”
深深浅浅浓淡不一的粉色几乎填满了整个画面,依稀只能看到一点深色,是雷樱树的枝干?
明明是定格的画面,却让人像是目睹了一场粉色的风暴,充满了跃动感。
听完了托马对这幅画的感想,神里绫人点点头,“托马说的也没错,这次画的与其说是某棵雷樱树,不如说是我在那个瞬间的心情吧。”
那个瞬间?哪个瞬间啊?
而且家主大人的心情……
看看画纸,托马感觉更迷糊了。
家主大人还会有这种……粉色的心情?不会是思慕哪家闺秀……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托马拍拍脑袋把自己的无聊想法拍出去,“这幅画要装裱吗?那我去准备工具。”
神里绫人换了支笔,笔尖舔过砚台里的墨汁正准备下笔,桌案边缘冒出个猫猫头。
苏猫歪着脑袋盯着画,神里绫人颇觉有趣地盯着苏猫。
“喵喵喵!”苏猫的毛爪拍到画纸某处,“喵喵喵喵!”
哇这里!藏了个人!
画作上的深色部分,托马以为是雷樱树的枝干,但从仰视的角度看过去会发现,那其实是一头飞扬的长发。
“呵呵。”神里绫人忍不住轻笑出声,嘴角的小痣顷刻间生动起来。
“托马没看明白的,你这只小猫倒是发现了。看来,你的鉴赏水平比托马高啊。”
神里绫人揽住袖子,提笔书下了这幅画卷的名字——飞花盈袖。
又拿出私人小印,沾取印泥后在书画一角留下印记。
还来不及合上印泥匣,一只毛爪飞快地伸过来摸了一爪子。
“哦?画友也想留下纪念?”神里绫人笑意盈盈地牵引着苏猫的毛爪子,“那,印在这里……好了。”
一人一猫看着等待装裱的画卷,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看着画纸上的猫爪印,十分喜欢这种标记的感觉,苏猫意犹未尽。
发现这一点的神里绫人干脆在画上保护性地覆盖一张新画纸,任由猫爪沾取印泥的苏猫随意“标记”。
画纸上,画案上,地板上还有神里绫人的白西裤上,不知不觉间被按上了无数猫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