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驾被一锤击破,大半个车厢都被击得粉碎。”
“然而下一刻,我们并没有在其中看到皇帝的身影,却有一棵参天大树从那车驾之中豁然伸展而出。”
“与那棵大树相比,蕲县的树神仅不足其一半之高,散发的威势更难以相提并论。”
“那棵大树甫一出现,便开始在车队之中肆虐,护卫皇帝的方士们也顾不得我们,都在全力镇压那棵大树。”
“我猜测,那棵大树很有可能是被镇压在皇帝车驾之中,仓海君一锤,没有杀死皇帝,反而助这大树脱困了。”
“谁能想到,皇帝车驾之中坐着的竟非他本人,而是封印着一尊如此强大的妖邪呢?”
陈子涉目光微动,忽然问:“那是一棵什么样的树?”
张良想了想:“那树上开着白色的五瓣花,叶子是长有锯齿的长圆形,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是一棵甘棠树。”
“甘棠树?”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陈子涉的意料,他原本还以为是一棵梧桐树,或许会与始皇帝让桓齮去寻找的梧桐树叶有关。
看来完全是他想多了。
他又看了眼姚玉珩,意思是在问,你听说过与始皇帝有关的甘棠树吗?
姚玉珩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仔细思索一番后摇了摇头。
陈子涉扬了扬下巴,示意张良继续说下去。
张良继续道:“眼见刺杀未果,车队又乱了起来,我与仓海君便打算趁乱逃离。”
“可就在这时,车队中另一辆车驾上走下来一个人,而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就是大秦的皇帝,嬴政!”
“我此前从未见过他,更不知道皇帝的相貌,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帝王威势,除了皇帝绝非旁人所能拥有。”
“我虽与他有家国之恨,但我无法否认,似乎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有扫平六国、坐拥天下的资格。”
“而在我看到他的同时,嬴政也看到了我。”
张良眼中露出一种怪异的目光,似乎是敬畏、是仇恨、是愤怒,又似乎是一团不甘屈服的熊熊烈火。
“他看我的那一眼,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我们的刺杀甚至无法引起他的一丝波澜。”
“他只是向我拔出剑来,遥遥一挥,彼此相隔数里,我却已全无抵抗之力,只能引颈就戮。”
“所幸这时,我怀中忽然飞出一物,遁入体内,将那一剑的威势压了下来。”
吕臣忍不住插话:“什么东西,连始皇帝的一剑都能镇压?”
张良道:“是一块黄色的石头,昔年我曾在沂水圯桥头为一位老人拾履,那老人将这黄石送给我以作酬谢。”
“黄石遁入我体内后,旋即化作了那老人的模样,也就是你们在蕲县见到的那位。”
“黄石?”
陈子涉忍不住脱口而出:“蕲县出现的那位神秘老人,原来是黄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