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夫人举起手中瓶,晃荡了一下其中透明的液体:
“我一杯,你一杯。”
说是一杯,下一刻,他就把那明显高度的烈酒直接往自己喉咙中灌去,接着若无其事地看着白无一。
白无一看着他,用指尖也撑开一瓶啤酒的拉环。
然后,一口灌了半瓶下去。
“咳咳。”
半瓶啤酒倒是也没让他直接醉倒,但这样莽撞的结果就是,他被直接呛住了,充满小麦味的酒水直接从鼻腔里灌了出来。
“难受吗?”
“还好……话说你还受着伤喝这玩意儿真行吗?”
“不行,继续。”
安德烈又灌,白无一也便奉陪,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很快白无一就感觉自己吃饱了……不过倒也没太醉,大概吧。
“我,是一个军人。”
喝到这时候,安德烈突然开口了:
“对于你来说,军人是什么?”
“……很可敬的职业?”
“呵,也许吧,那是军人的一面,但是,所谓士兵还有另外一面,那就是杀人工具。”
安德烈用宽厚手掌,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圆润的酒瓶,蓝色的瞳孔染上一丝微微的暗沉。
斯拉夫人抚摸酒瓶时似乎无意间剐蹭了一下自己的虎口,上面有茧,看起来是常年持枪所带来的痕迹。
“我听说,在龙国,军人是一种极好的形象。”
“是,这一点不是在哪都一样吗?”
“类似,但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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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杯酒。
“一些军人好是因为背后是人,一些军人的前面是人,就算好了,有些时候也说不服自己。”
他很轻地吐出话语:
“早在诡异降临之前,我就已经杀过人了,其中大多是恐怖分子,但……其中也有被误伤的人质。”
“……”
“选手可以说有竞争关系,但人质不是,白,所谓人质,是等着我去救的,手无寸铁的人……你的目标是通关,可我的目标本来就该是去救他们。”
说到最后,安德烈忽然沉默了半晌,接着,又将最后剩的一点烈性伏特加灌入喉咙中。
“导致第一个人质死亡的时候,我夜不能寐……那里面会有什么样的人?会有像我妻子那样的好人吗?会有一些大有可为的年轻人吗?我要怎么面对那些人,那些寄托生命在我身上的人?我承担不起,我怎么能承担……”
又是一道长长的叹息,但这次酒瓶中的酒水已经流干了,所以安德烈只是沉默地别过头,望着白茫茫的墙壁。
他是个耿直的人,似乎不会隐藏任何心思,似乎坚强得即便重伤,手也不会有任何颤抖……但一切都只是似乎。
安德烈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会看天象,会察觉细节,即便做出一些看似鲁莽的行为,也总是有所把握的。
他自然也有一颗人的心,而不是铁石。
“你为了拯救你认为更重要的人选择了一些有损他人的策略,这比无法决断反而导致更多人伤亡要好很多,若是我有能,我可以减少这种伤亡……但我还是没做到。”
比起责怪他人,这名斯拉夫退役军官也同样将责任牢牢扣在了自己头上,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