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跟我说,她是问我。”格斯说。他咧嘴大笑。“我没告诉她任何事。是那个高大、看起来很热情的桑德斯小姐。我想她的名字叫达芙妮。”
杰克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担心他可能会在回答完马龙的问题之前就已经老死了。
“达芙妮·桑德斯,嗯?”小个子律师最后带着轻松的笑意说。“她想知道什么?”
“她想知道后来嫁给桑德斯的那个女人有没有策划整个事件。她愿意出两千块钱。如果她肯出五千——”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我干嘛要冒这个险?”
“确实没必要。”马龙同意。“那你告诉她什么了?”
“我告诉她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她想要证据。我他妈能给她什么证据呢?”
“当然什么也给不了。”马龙赞同地说。格斯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右耳。“说起来,马龙,你觉得她最多愿意出多少钱?”
“不会太多。”律师向他保证。“远远不够。”
“我想也是。”酒吧老板遗憾地叹了口气。“我需要钱。不过,正如我刚才说的,我干嘛要冒这个险?”他挠了挠另一只耳朵。“真奇怪,马龙。你觉得她为什么要打听这些?”
马龙含糊地说:“我想她可能不太喜欢她的继母。”他随口补充道:“私下里说,格斯,你从中得了多少好处?”
“除了冈布里尔给的钱,别的就没啥了。五百块破钱,还得算上我付给你的费用,考虑到我承担的风险。”他突然变得激烈起来,一只手重重地撑在吧台上,另一只手危险地挥到了马龙的鼻子前。
“如果我知道自己要卷入的是什么,相信我,马龙,我是不会参与的。”
马龙挑起眉毛说:“你的意思是,在事情发生之前你都不知道计划是什么?”
“绝对不知道。”格斯说。
“得了吧,格斯。”律师不屑地说。“留着你的玩笑给你的客人听吧。”
“真的,马龙。我不知道冈布里尔和这件事有关。我以为整件事是乔的想法。对我来说,那只是另一起抢劫而已。”他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然后对海伦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女士。我当时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信我,我现在改过自新了。”
“别介意我们。”海伦开心地告诉他。“我丈夫就是在马龙的帮助下才摆脱了入室盗窃的指控。
“啧啧啧。”酒吧老板责备地说。他严肃地看着杰克。“娶了像她这样的好女孩,你这种生活不应该继续下去。这不仅不对,而且对你也没好处。为什么不考虑开一家酒吧呢?”
“自从遇见她之后,我就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杰克郑重地说。他把一把硬币推过吧台。“来一杯吧。”
“当然可以。”格斯说着,开始收集杯子。“如果你真决定要开,我可以给你很多好的建议。”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谁也不在乎。”马龙几乎梦呓般地说,“但我一直认为是冈布里尔让你卷入那起桑德斯的事件的。”
“绝对不是。”格斯边忙活边说。“是乔做的。我没料到会有枪战。如果知道,我绝不会参与的。”他把倒满的杯子推过吧台。
“经历多了自然就会学到东西。”马龙陈词滥调地说。他看着自己的杯子,补充道:“说到底,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私下说,严格保密?”
“马龙,我甚至不确定。”格斯倚靠在吧台上,透露着信任。“我发誓,马龙,这是实话。突然间,毫无预警,乔就开枪了,打中了那老太太。砰,就这样。我从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悲伤地摇摇头。“那不像乔的作风。”
“我听说她尖叫了一声。”马龙漫不经心地说。
“没有,没有尖叫。她一声都没吭。我们跳进车里逃跑了。乔按事先安排的,在格兰大道的高架车站让我下车。他让我下车时只说了‘去找冈布里尔’。就这么一句,‘去找冈布里尔’。”他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知道吗,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乔。”
“真奇怪。”马龙评论道。他停顿了一下。“所以乔拿走了所有的钱,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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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马龙。冈布里尔给了我五百块。据我推测,这就是最初的计划。乔拿走从桑德斯那里抢来的所有东西。也许冈布里尔还额外给了他一些钱,我不清楚。而我只能拿到五百块。”
“冈布里尔得到了什么?”律师问。
“这最奇怪的事,马龙。据我所知,他什么也没得到。”
马龙鄙夷地看着他说:“继续讲,格斯。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我不会骗你的。”格斯诚恳地保证。“冈布里尔给了我五百块,然后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告诉我,乔已经带走了从桑德斯那里抢来的东西,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让我来找你,虽然确实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但你处理得很好。”他对律师露出了笑容。
“谢谢。”马龙感激地低声说。
“他还告诉我,等到账单寄来时,要把账单寄给他,账单确实寄来了,相信我——”他转向杰克和海伦,“当我看到账单时,我立刻意识到我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我真希望当初听了母亲的话去上学。但不管怎样,我问他:‘冈布里尔,你从中得到了什么?’他露出那种怪异的微笑,回答说:‘一个子儿都没有。’”
“我不敢相信。”马龙几乎是轻声说。
“冈布里尔有他的缺点。”格斯坚定地说,“但他从不说谎。他说他一个子儿都没有,他只是履行家庭义务。”
马龙好像在与他的雪茄较劲,他的声音过于随意了。
“他说的家庭义务是什么意思?”他最终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就这么说。他给我那个怪异的微笑,说他在履行他最后的家庭义务,然后就没有再说别的。所以我签了他的文件,拿了钱,没有再问。”
“文件?”马龙几乎懒洋洋地问。
“是啊。”格斯咧嘴笑了。“你知道的,马龙。每次你和冈布里尔做生意,老家伙都会把所有的事写下来让你签字。他说这样做是为了自我保护。”他往地上吐了一截牙签。“自我保护,见鬼。他等着看你是否还藏着钱,然后就来敲诈你。一旦你身无分文,或者他已经榨取了他所能拿的,他就会撕掉那份文件。”他又笑了笑。“要想让他吃瘪,就得装穷。但你也得小心,他这个人很谨慎。”
马龙点点头。“我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不知道那些文件在哪里。”
格斯摇摇头。“他可能只保留了一些重要的。他这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