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十分恼火,好不容易才获得了雁飞南的一些好感与些许信任,一切都在良好的铺垫,本来还想更进一步,结果临了却因为一场误会而导致功败垂成。
最关键,这场误会之中谁都没有错。
飞歌之所以出现,是为了解决刺杀白虎观风使的凶手,这是他的责任,理所当然。
雁飞南身为川盟少主,立场从根子上就与魔门敌对,她敌视魔门弟子,天经地义。
雁飞南刺杀赵仪则是为了川盟,乃至整个巴蜀的利益,而非个人仇怨,无可厚非。
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所以,风沙甚至找不到可以怪罪的人,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钟仪慧没想到本来玩得好好的,居然会闹个不欢而散,偏又弄不明白原因,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向送走雁飞南的高映荷询问。
现在还是要顾紧当下,怎么把明显一脸不爽的姐夫给哄开心了。
风沙迅速冷静下来,很快收敛了情绪,倒不是因为钟仪慧多么会撒娇,主要是半身湿透。
刚才还不觉得,突然从湖面上卷来了一阵风,顿时冷得要命,赶紧先把湿衣服换下再说。
否则就他这弱鸡体格,在湖边湿哒哒地晾上一下,非冷出个好歹不可。
钟仪慧刚才回山庄叫人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几套干净的衣物,绘声也已经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指使着几名山庄的侍女围着新生的火堆撑起了一圈幕布。
她在其中服侍主人更衣,当然先要擦干。
绘声不仅生得妩媚,本性更是妖娆,加上一心就想着怎么讨好主人,差点擦出火来。
附近有不少护卫在巡逻,不止湖边,树林内亦有成队的人影,严密到里三层外三层。
钟仪慧显然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恨不能把山庄的护卫全部招过来。
同行狩猎的时候,她见识了雁飞南的身手。
尽管她不会武功,钟家府上的武林高手所在多有,国公府的高手那就更多了,她打小见过不少高人,眼光还是有的。
起码知道一位真正的武林高手至少是个什么样子,反正上房揭瓦、拳来脚去绝对不算。
虽然雁飞南年纪轻轻,武功确实非同凡响,跃去跃回,连人影都瞧不清。
擒回来一头山狼,不过抖上两抖,山狼不仅没了气,连骨架都散了垮了。
虽然树林内的这些野兽全都被拔了牙去了爪,饿了个七荤八素,本来也活不了几天,但是就凭着这一只手把狼抖成狼肉的本事,显然不是一般二般的高手。
虽然她不清楚到底有多高,反正很高就是了。
结果突然来了个比乞丐还像乞丐的家伙居然更加生猛,挥着一把黑剑像是挥着一把大铁锤,愣是把雁飞南当成钉子砸了个乒乒乓乓。
雁飞南好歹是位极其出挑的美人,她也自认姿色不差,还报了身份,岂知这人居然连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有在乎她是什么人。
毫无还手之力的雁飞南差点连同她一起,被人家直接从湖边钉到湖底。
幸好姐夫及时赶到,否则真不知是被砸死还是被淹死,反正不得好死。
她越想越后怕,向换衣出来的风沙询问墨者到底是什么人。
风沙岔话道:“我先问你,那个辟寒金钗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仪慧愣了愣,忍不住偷瞄绘声一眼。昨晚她送给绘声一件珍贵的流苏珠链,其实与辟寒金钗同源,不仅同样来自闽王室的珍藏,而且皆是闽王妃陈氏之物。
这批闽王室的珍藏全是特意由南唐运来北周,专门供南唐使馆用来送礼或者收买,正是交由她亲自保管,也皆是由她之手流出。
哪怕李善想取之用之,也得通过她。
唯有一件是个例外,就是辟寒金钗。
本来这一批闽王室的珍藏很多,堪称价值连城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她对此钗记忆尤深,因为这是唯一一件只有图样与描述载于账册,而未见其物的珍宝。
据说是运输的途中被人抢走,随船的几名官员还因此被拿下,押回国问罪。
女人对漂亮的首饰都很感兴趣,她也不例外,仅是看图样就喜欢上了,曾经向李善打听过情况。
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李善竟是难得执拗,非但不肯说,还要她别再多问多管。
她因此给了李善好几天脸色,但是心里很清楚,这支金钗肯定事关重大,所以也很懂事的不再深究。
至于辟寒金钗之后是个什么情况,她完全不清楚。
如今突然听姐夫问及,心下一惊,不知到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说。
其实风沙根本不关心什么金钗,仅是不想提及墨者,随口岔话而已,一看钟仪慧的神色,心知这里面果然有事,不由起了好奇心,问道:“不能跟我说吗?”
钟仪慧忙道:“不是不是,我知道这支金钗,本是由国内运来北周,打算用以人情往来,但是半途居然被人抢走,我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风沙瞟了绘声一眼:“拿出来给仪慧看看。你看看是这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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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步摇绘声一直带在身上,但是没敢带在头上,赶紧从怀中掏出来,展开几层包裹的绸布,捧在掌心摊开。
金钗和珠串还是分开,并没有合在一起成为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