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迷雾破开个口子,那就需要及时应对了。
届时,赵仪在或不在,根本是两码事。
无论是官面上,还是四灵中,赵仪都拥有强大的实力,足以改变形势那种。
云虚同样等得心焦,如果柴兴针对四灵动手,哪怕仅是闹翻,她都会损失惨重。最关键,一定会影响北周对辰流的册封,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毕竟她先是辰流的王储,之后才是四灵。
她的最终目是当上辰流女王。
加入四灵,乃至给风沙做情人,全是因为有益于这个目标的达成。
云虚忍不住瞧了赵仪一眼,把风沙拉到一旁小声道:“要不我把先把人召集过来?不过,他怎么办?”
这种危急的情况,当然要立刻召集核心聚会,群策群力以做应对。
风沙仅是装作着急的样子,其实等得就是云虚这句话,方便他趁机夺权,故作为难状道:“我绝不同意把他拉进来。”
云虚急道:“可是……”
风沙打断道:“让他临时参与一次倒也无妨。不过,仅限这一次。”
云虚顿松口气,颌首道:“这样也好,我现在就派人通知她们赶紧过来。”
其实她也不想把赵仪拉进来。
面对一个势大的风沙,已经够她受的,如果再面对一个不逊多少的赵仪,她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云虚去而复返,天色渐渐地黑下,
忽有剑侍禀报,赵舒赵大公子求见,人在勾栏客栈,似乎很急的样子。
云虚对赵大公子向来无甚好感,不悦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来凑什么热闹,把他赶走。”
风沙和赵仪一齐叫道:“等等。”
语毕,两人相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色难看之极。
云虚不明所以地转来俏脸,以目光询问。
风沙起身道:“两位稍后,我去去就来。”
过不一会儿,大步回返。
赵仪自风沙离开就没坐下,一直焦急地来回踱步,见风沙回来,赶紧迎上,脸上写满了“不要跟我想的一样”。
风沙瞧他一眼,幽幽地道:“柴皇刚刚临幸秦国公府,看望病重卧床的秦老国公,许以尚书令,并荫其子孙,盼望秦老国公早日痊愈。”
赵仪听得呆若木鸡。
大臣病重垂危,皇帝亲自探望,那么此臣必卒。
为了眷属子孙好,不死也得死。
云虚身为王储,当然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一时间,三人相顾无言,都在思索赵重光去世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赵重光身为前任玄武上执事,四灵德高望重的耄老,拥有强大的影响力,连几位总执事都不敢轻忽,更是风沙在四灵高层最大的支持。
一旦赵重光去世,绝不仅止风沙这边会乱上一阵,本就陷入内乱的四灵将会乱上加乱。有心人可以乱中取胜。
柴兴这一下,算是打上了七寸,同时又不算直接针对四灵。
风沙的猜测没有错,柴兴的确是在试探,同时以防万一。
如果没有打草惊蛇,那么他这一手并不会暴露自己的目的。
如果已经打草惊蛇,那么这一手就是以防万一。
风沙突然盯着赵仪沉声道:“你现在赶紧出城召集白虎转移驻地,以随时应对不时之需。”
赵仪轻声道:“这事我回城前已经做了。你应该立刻设法反制,以为喝阻。绝不能让事态演变至兵戎相见的程度。”
风沙淡淡地道:“来此之前,我让人给泽潞军使在汴的儿子写了封信,我保证他会稍晚一些进宫陛见,向柴兴痛哭流涕地陈恳保证他的父亲绝对不会造反。”
就是那个刚刚为了柴家小姐跟他发生冲突的李少,要不是跟这位李少发生冲突,他都还不知道泽潞军使的儿子就在汴州呢!
风沙和赵仪相视一笑。跟聪明人携手就是舒服,事事都想到了前面,根本无需让人操心。
云虚忙道:“我们现在应该换个地方说话,不能不防备人家铤而走险,你明天更不能去参加开封府典礼,免得予人可乘之机。”
风沙思索少许,摇头道:“今晚我不能走,必须留在这里,否则人家就知道蛇已经惊了。这时候我的动作越大,越容易让人产生误判,导致发生不乐见之事。”
赵仪沉吟道:“有道理,你在里呆着,至少可以给我们争取一夜的时间。不过柔公主说的也有道理,我建议你明天搬进南唐使馆暂住。”
风沙嘿嘿笑道:“最好还请纪国公召见一下契丹与北汉使臣于南唐使馆会面。”
赵仪回以嘿嘿:“风少成竹在胸,无需我来多虑。”
风沙转念道:“我总觉得柴兴应该不会让我轻易脱身,一定会想法子稳住我。”
赵仪刚要张嘴,马思思急匆匆地小跑过来,她瞧着在场三人,欲言又止。
马思思负责跟素玉的谈判,所以她此来肯定与之相关。
风沙道:“无妨,有事直说。”
马思思斟酌着小声道:“她刚刚代表他说了一件典故,想要问问主人的看法,嗯,始皇帝收天下之兵,铸以金人十二。”
风沙和赵仪同时色变。
马思思又道:“她说她的主人希望明天能跟主人当面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