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知晓渗透到人族内部的两股势力，姬昌提起这件事，他没有情绪变化。

在姬昌犹豫间，看着自己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出看到的未来时。

帝乙依旧没有情绪波动，只因最终胜负犹未可知。

可姬昌在最后提出，想用天衍神术来交换巫明出手救治伯邑考的机会时……

他彻底怒了。

帝乙的身形骤然间出现在姬昌身前，一掌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姬昌身形也顺势倒飞出去，直接撞在殿外的屏墙上方才停下，身躯缓缓地滑落。

金光一闪，帝乙的身形再次闪现在姬昌的身前。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无力倚倒在地的姬昌。

眼中的怒火没有丝毫消退，怒道，“姬昌，你以为你今日放弃的只是天衍神术？”

“因私废公……你舍弃的是三位先祖留下的三部之约？”

他所行之大公，是妻子舍了命保住的。

明明只要将子启的事情告诉她，明明只要让两个人见上一面，就能治愈自己妻子的‘心疾’。

可就是为守住双生子的秘密。

就因为未达到天人合一，所有运行轨迹皆在演算之中。

自己的妻子不愿成为人皇一脉唯一的破绽，这才在忧思成疾的煎熬中度过了十年。

最终心力交瘁而终。

姬昌欲行之事……将会让妻子之死，变得毫无意义！

“人族首重‘孝’之一行，你所开之恶例，你让你的后人如何自处，是让你姬家后人效仿，亦或是逼他们不‘孝’去斥责你的不是？”

“西岐，乃至整个西瑶玄州的百姓，都将因尔今日之私，变得自私贪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多欺多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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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留你，最终只会无休止的拉低后人的为人底线。”

帝乙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姬昌的脸色愈发苍白。

如一道道重锤直击他的灵魂最深处。

伯邑考的生父与他是生死兄弟，后来领自己之命，终不幸在西荒中殒命，姬昌遂将伯邑考收为养子，却视如己出。

如今伯邑考又领自己之命，为护姬发安然，而昏迷不醒。

对其父，对伯邑考。

自责！愧疚！

让他忽略太多的事情，让他这双本可洞察未来吉凶的眼睛变得茫然而又模糊，让他只能看得见眼前。

此时他更是清楚得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扪心自问。

若是伯邑考真的因此得救醒来，他真的会快乐吗？他若是还有一分清醒着，真的能接受这个决定吗？

“先祖们流了多少血，承了多少的伤痛，受了多少的苦，才完善这个天下为公的人族体系……”

“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老有所养，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帝乙此时所念的，便是礼法开篇的第一页所写。

人族从懂事开始就要牢记，更是要铭记于心的一段话。

只因这段话，就是人族生存至今之基，亦是人族五州和睦之盛景最重要的保证。

“而你西伯侯一人之私，也将会让西瑶玄州的百姓民心不安……”

将姬昌必死之因说出，帝乙也不再多说，掌间灵力凝聚。

先前一掌，只是他的随意一击，便让圣境的姬昌重伤，倒地不起，此时他的全力一击……

正向着姬昌的天灵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