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勇苦笑一声,不紧不慢道:“天祚帝身边离不开,如之奈何?”萧燕道:“想必大宋还有很好玩的地方,比如江南,不过我路痴。”抬起头,看向远方,一脸不悦。
费无极笑道:“如何与师哥一般了?师哥如若来了,想必可以够到天上的雄鹰。”萧燕缓过神来,拉着费无极的胳膊,问道:“谁是你师哥?你们还有师哥?”费无极轻轻拍了拍萧燕的手背,笑了笑。
张明远伸手,介绍道:“我们师哥叫做阿长,他说自己是路痴一个。因此就没有来,他是一个大高个,一般人见了要仰视他的。那大长腿可比你哥哥长太多太多了。”
萧燕撅撅嘴,一脸天真道:“胡扯,我哥哥已然是天下第一大长腿了,不可能有另一个大长腿,你就忽悠我好了。你那个师兄不可能是大长腿,你就胡说八道好了。好奇怪的名字,如何就叫做阿长阿短的了。你们肯定是开玩笑,这个玩笑开的如何一点都不好笑,倒像你们故意开的玩笑了,反没意思。乃是不怀好意,故作镇定,是也不是?”此言一出,萧勇破涕一笑,张明远、费无极也乐此不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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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心下对这萧燕喜欢的不得了,可又当着萧勇的面不好脱口而出,就盯着萧燕道:“路痴不打紧,没事,我来接你。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东南西北,这个可不骗你,我天生聪明过人,对地理方位了如指掌。”说话间,神采飞扬,洒脱不羁,一副天真烂漫的孩子气。
“好!”萧燕点点头,微微一笑,显得乖巧懂事极了。费无极灵机一动,笑道:“我师哥扁头最喜欢西瓜,如若有种子带回终南山,便可以种瓜得瓜了。”
萧燕嫣然一笑,喃喃道:“这有何难,我料想你们会索要西瓜种子,你们和大辽老爷们一个样,索要女真人的海东青。这是一包种子,有西瓜、甜瓜、香瓜。我都分开用纸包好了,你们回到终南山,来年栽种,便可种瓜得瓜了。街市卖的西瓜,不如自己种的好吃,不信你们试试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切记切记。”随即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费无极,啪的一声,又拍了一下费无极的手背。
费无极忽然想起什么,又追问道:“为何幽州叫做析津府,我可听说以前叫做幽都府。真是奇了怪了,改名字这件事,为何大宋与大辽都习以为常。”
萧燕瞪了一眼费无极,摇摇头,叹道:“你真是长不大的孩子,总是没完没了的不耻下问。你别说了,孔夫子的废话真多,‘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真好笑。我太祖圣主当年也不厌烦,居然重用汉人,还尊崇儒学。把孔夫子恨不得捧到天上去。我就很担心,如若掉下来,就惨不忍睹了,一定会摔个粉身碎骨。太祖当年在春夏秋冬皆巡查我大辽,手不释卷的便是佛经和《论语》 。可惜太祖他有自知之明,居然料事如神,洞察天下,还预言自己离世的时节,实乃蹊跷。我大辽太祖说‘三年之后,岁在丙戌,时值初秋,必有归处。’没曾料想我太祖他在初秋时节便驾崩了。”
张明远听了这话,寻思道:“如此说来耶律阿保机岂不成了神仙,非凡人,这便是笑话。耶律阿保机早已作古,和我大宋太祖赵匡胤一样,他们之死,恐怕皆有蹊跷。只是后人难以知晓罢了。我太祖赵匡胤登基大宝是迷局,撒手人寰也是迷局。这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也是如此,皆出神入化,难知底细。实话说来,我太祖赵匡胤当年为帝图皇之时,人家耶律阿保机早已缔造契丹国许多年了。还有一件蹊跷之事,那便是耶律阿保机去世后的次年,我太祖赵匡胤出生。实乃一个契丹草原英雄人物离去,又一个中原英雄人物横空出世。这不能不说是大大的巧合,如若二人可以相遇,便是棋逢对手了。可惜我太祖在时,始终不能收复幽云十六州,还打算用金库财宝赎回。如若耶律阿保机还活着,恐怕更是难上加难。”想到此处,心如刀割,低下头去,默然不语,只是回想历历往事,对宋辽多年的恩恩怨怨,就有些黯然神伤。
费无极又问道:“我在问幽州为何称之为析津府,你却介绍你太祖耶律阿保机。东拉西扯,真奇怪。燕妹好好说,别开玩笑,好也不好?”
萧燕瞪了一眼费无极,一脸不悦,看着张明远,便神情肃穆之际,随即介绍开来:“析津府原来的确称之为幽都府,至于为何改称析津府,那便是我大辽太宗皇帝定幽州为幽都府,后来不知是何许人也,在那胡说八道,说什么‘以燕分野旅寅为析木之津。’由此我大辽开泰元年以后,改幽都府为析津府了。也就是你们宋朝真宗皇帝大中祥符五年。”
“又是大中祥符五年,你方才提及山东曲阜,便是这个时间。”费无极想起萧燕前面提及山东曲阜之事,便笑道:“只是为何宋辽两国的皇帝,都热衷于改地名,便令人匪夷所思。我大宋改山东曲阜为山东仙源,你辽国该幽都府为析津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我看这改朝换代,改的是国运,改地名想必也是改好运了。如此说来,人若改名换姓,岂不也会好运连连?”
萧勇问道:“莫非无极兄想改名换姓?我想你可以叫做赵富贵。”费无极纳闷道:“这是为何?又开玩笑,我不爱升官发财,我对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诗词歌赋,美味佳肴,很酷爱。”
张明远笑道:“我大宋的国姓叫做赵,中原人最爱大富大贵。萧兄给你改名换姓,也算抬举于你。你要千恩万谢,不可执迷不悟。”众人捧腹大笑。
萧燕破涕一笑,道:“要说这孔夫子也真厉害,他早已作古,却历尽周秦汉唐,现到如今还让中原人俯首称臣,顶礼膜拜。就连我大辽太祖当年也是尊崇有佳。没想到我大辽驰骋草原,天下无敌,却拜倒在孔夫子的脚下不能自拔,真是令人感慨万千。这孔老头,好可怕。”
费无极道:“你瞧好吧,不管是中原人,还是党项人、契丹人、高丽人、女真人,大理人,恐怕历朝历代都会顶礼膜拜孔夫子。千秋万代以后,皆是如此。这漫漫历史长河,人心思定。帝王将相左右着江山社稷,他们要黎民百姓顶礼膜拜谁,那黎民百姓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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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仰起小脸,愣了愣,立马追问道:“此话怎讲?”费无极故作深沉,道:“那你请教我好了,先顶礼膜拜再说。如若把我当作孔夫子,那才更上一层楼。”萧燕马上去拧费无极的耳朵,费无极赶忙躲开。萧燕又看向张明远。
张明远叹道:“孔夫子有句话怕是最得帝王将相的喜爱了,正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简而言之叫做‘君臣父子。’”
费无极插话道:“我看还要加上几句,叫做‘男女老少。’”萧燕一头雾水,摇摇头,挠了挠后脑勺,看向费无极。
张明远道:“孔夫子的想法,那帝王将相最是爱不释手。”萧勇道:“此话怎讲?”张明远使个眼色,萧勇、萧燕都看向费无极。
费无极见尽皆看向自己,就耐心解释道:“君是君,臣是臣,父是父,子是子,不可乱了规矩,坏了法度。为君者要勤政爱民,为臣者要忠君报国,为父者要慈爱,为子者要孝顺。男是男,女是女,老是老,少是少,不可肆意妄为,为所欲为。男儿就要志在四方,女儿就要温柔体贴,老人不能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以免晚节不保,自取其辱。少年不能不加管教,为祸而不受惩罚。”萧燕点了点头,乐个不住,顿时对费无极佩服不已。
萧勇见二人这般没完没了,恐怕要耽搁不少归程,就拱手道:“多保重!有空到雄州玩!”
张明远、费无极异口同声道:“多保重!有空到中原玩。”说话间,萧勇、萧燕跨马向北,张明远、费无极也跨马朝南。噔噔作响,不绝于耳,天高地阔,鸟雀翔集。
萧燕回头张望之际,又向费无极不停挥手,费无极也回头,见状,马上向萧燕挥手,还坏笑之际来了一个飞吻。这一幕让萧勇瞅见了个正着,他鸡皮疙瘩顿时起来,想抖动都来不及了。
萧勇耸了耸肩,寻思,费无极这臭小子,果然夺走了妹妹的心。如若他们有缘无分,异地苦等,岂不是痛苦万分。想到这里,不觉摇摇头,悲从心来。
费无极心花怒发,乐个不住,想起萧燕那可爱的面孔,不由喜笑颜开。张明远只顾赶路,却不曾见到这一幕。
那老毒物和大毒物、小毒物见了,自然也乐个不住,三人跟在雄州出城人群的后面,尾随至此,虽说在辽国停留数日,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耶律大石的人马,四处游荡,故而老毒物师徒也不好有所举动,只能静观其变,一路尾随。
张明远感觉有人跟踪,示意费无极不要回头。费无极偏偏不听,回过头,老毒物师徒三人赶忙低下头去。等张明远和费无极渐行渐远,老毒物三人才跨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