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诗文(1 / 2)

两宋传奇 东方唐宋 2495 字 2个月前

李长安看众人说话之际,索然无味,再加方才自己的两个顽徒对种师道如此不恭,让种师道不大欢喜,自己夹在中间很是不快,为了打破尴尬,就提议道:“荷花果然美丽,不知古人可有什么好诗文,大家何不一人一句说说看,免得在此显得无聊不是?”环顾四周,捋了捋胡须。

“师公这主意好,张口即来。《西洲曲》上有云,‘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其实这首《西洲曲》最为有名的倒不是说荷花,而是最后两句,便道是,‘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对李长安的提议,种浩心领神会,马上笑道。众人点点头,颇为赞同。

正当此时,种浩暗自苦叫,才发觉自己方才又犯了忌讳,果然是自己又“大煞风景”了,居然说出“君愁我亦愁”的句子。此时此刻,提起愁啊愁,实在不知方才自己如何就不深思熟虑,只顾信手拈来。想到这里种浩尴尬一笑。

张明远寻思道:“看看,明明要说荷花,你种浩如何就又谈到愁啊愁的,实在大煞风景。方才我和无极就说了‘大煞风景’搞的众人不快,师父也吹胡子瞪眼,老将军也面如土色,种浩也面露不悦。如何眼下种浩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岂不是大大的‘大煞风景’,还是不要再自寻烦恼,惹祸上身了。说说荷花,这有何难。看我妙语连珠,自然更上一层楼。”想到这里,随即笑道:“‘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乃是大唐孟浩然的诗作,自然令人心旷神怡。”一语落地,众人顿时喜笑颜开。

费无极心下暗自佩服,明远果然聪明过人,种浩方才的确又是“大煞风景”,想必种浩说时,并不自知,恐怕眼下幡然醒悟就后悔莫及了,自己定会汲取教训,自然不会重蹈覆辙,想到这里,喜上眉梢,紧随张明远其后,不紧不慢道:“还是欧阳修说的好,正道是,‘荷花开后西湖好。’”张明远听费无极只有这一句,自然兴趣盎然,不甘落后,就补充道:“‘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一语落地,费无极与张明远相视而笑。种师道不紧不慢道:“大唐白乐天说的也不错,‘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李长安听后赞不绝口。

众人再看李长安,只见他仰天长叹道:“还是大唐李太白来的颇有风韵,所谓‘竹色溪下绿,荷花镜里香。’”众人颇为赞同。一时间,忘却方才不快,自然更相和睦,喜乐无比。“不知有什么文章,倒比诗词歌赋来的酣畅淋漓。”李长安问道。“写荷花的文章,大唐颇多。”张明远道。

费无极道:“我大宋也不少。”种浩道:“不知哪位大家写的好了,毕竟荷花的文章还是有不少的。”种师道忙道:“要说关于荷花的文章,老夫目下虽一介武夫,不过当初和一些文官接触时,倒也听过大学问家周敦颐的文章,叫做《爱莲说》 ,只是久经沙场,过了许多岁月,近来又不曾熟读,记不得许多字句了。”张明远道:“这倒不难,我倒背如流。”费无极道:“我不但倒背如流,还会书写出来。不敢说一字不差,可也游刃有余,你们信也不信?”正在此时,只听的是,有人业已朗诵开来:

水路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众人看时,原来是种溪正在念念有词。李长安抚掌笑道:“果然孺子可教,文武双全。溪儿为何不作画了,有空出来荷花池坐坐?”种溪道:“作完了画,出来透透气。再说肚子也造反了,还要美食来镇压一番。我方才便是去画荷花,准备送给明远哥哥和无极哥哥,权当见面礼。不似哥哥,见面也两手空空,岂不是没有情谊。”

种浩笑道:“还是弟弟想的周全,不过你如何知道哥哥我没有礼物。我的礼物要在他们走时,方才送上。常言道,‘好饭不怕晚,好酒最解馋。’我都知道了,明远、无极最喜欢什么,我早已了如指掌,清楚明白。你小子就不必拐弯抹角挤兑我了。”顺手朝种溪后脑勺用手指头轻轻弹了弹。种溪不觉耸了耸肩,冷不防,被吓了一激灵,埋怨的眼神射向种浩。种浩却装作视而不见,嫣然一笑小孩子气十足。方才种浩所言犹在耳边,没人发觉种浩偷袭种溪。种溪又急又气,轻轻跺了跺脚,默然不语。

张明远、费无极都看向李长安。李长安道:“浩儿如何知道?师公可没说。”张明远道:“既然浩兄如此了如指掌,何必藏着掖着,但说无妨。”费无极道:“浩兄,你且说说看,想必也是吹牛,我却不信。”李长安道:“你们就不必追问了,既然浩儿要在离开之时送礼物,你们就耐心等待便是。溪儿的礼物想必很好。不过方才熟识《爱莲说》的确难能可贵,孺子可教。”种溪见李长安夸赞自己,不觉向种浩做鬼脸。张明远、费无极见了,也乐个不住。种师道叹道:“不过如此,只是抢了风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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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道:“老将军这般说,种溪岂不难过之极?”种溪道:“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种浩道:“弟弟所言极是,爹爹历来如此。如若我们兄弟二人有些进步,他便劝我们更上一层楼,不可沾沾自喜。如若我们出了差错,他便严加斥责,绝不姑息。”种师道神情肃穆之际,叹道:“爹爹也是为了你们好。不辱没祖上,实为我种家子孙后代的一大遗训。当铭刻在心,永世不忘。”此言一出,种浩、种溪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正在此时,几个小青年来找种溪,原来是一块作画的同窗好友。几人说说笑笑,皆是青春年少,有一个小男孩脖子上有花绣,晃了晃脑袋,那脑后的头发也动了动,这厮趁人不备,迅疾朝荷花池吐了一口唾沫,正好被游来的几条小红鱼儿吞下。这一幕被众人都看到了。几人寒暄片刻,种溪便又辞别众人而去。种师道见状,摇摇头。种浩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但见种溪离去。李长安也默然不语,只是看着种溪离去,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张明远笑而不语,费无极靠近水边,看小红鱼游走,才走近张明远身旁。

见种师道依然神情肃穆,种浩也神情肃穆。费无极道:“果然是望子成龙,寄予厚望。”李长安道:“种浩如今这般出息,师道兄何必这般待他。”种师道摆摆手道:“养儿方知养儿难,对待犬子不可娇生惯养。如若时时处处都说好,那将来就麻烦了。须知‘谦虚谨慎’四个字最为要紧。种溪年龄还小,他眼下痴迷作画,为父但愿他将来功成名就。就怕他误入歧途,错交朋友。”不觉蹙眉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