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手握着茶杯，却并不送到口中，只是摇摇头，轻声道：“无妨。”

时荔上到二楼的脚步微微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仿佛心有所感，正好也抬头看过来，脸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谦和。

不知怎么的，时荔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在西番高贵如明释，也知道该如何挖地豆，吃穿用度简单，丝毫不破张浪费。

所谓世家，确实是清流名士，可又如何能真正体会人间疾苦。

这样想好像也是过分要求旁人了。

时荔摇了摇头，继续往楼上房间走去。知道到了戚州，她便没有机会休息，所以路上休息的时间也极为宝贵，不能浪费分毫。

好在温如玉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小厮虽然每每露出嫌弃，也没有阻碍前行，几日之后顺利抵达了戚州。

刚一靠近，时荔便能感觉到其中气氛的不同寻常，城门外守备森严，巡逻的士兵个个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不寻常的一切都告诉她，这里的情况可能比想象得还要严重。

见到官吏之后，时荔又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数日前西番刚刚传出瘟疫的事情，戚州便开始加紧对来往人员的检查，可是瘟疫也有潜伏期一说，很多没有症状的人顺利到了戚州，几日之后却开始发病，简直防不胜防。

“好在现在情况还算稳定，所有染病的人都在锁在家中，没有人出来走动。”官吏应对得当，戚州城现在还算稳妥。

可时荔关心的，也不仅仅是戚州城。

“西番那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她耐心听完官吏的话，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温如玉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悄无声息地瞥过一眼，并未作声。

他这一次入宫见到皇帝，又拿出家族的医书，的确是为了时荔来的。

聪明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器重时荔，有意培养她成为女帝。那么就算是清流世家，也想在朝廷中占据一席之地。

温如玉便是家族推选出来，最看好的一枚棋子。